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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李德全退出去後,德妃雙腿一軟,就跌倒在地上。

  “娘娘!”身旁的嬤嬤見自家娘娘臉色慘白,眼睛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擔心道。

  德妃跌坐在地上,心裡頭拼命的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皇上只是一時生氣,不會怪罪她的。

  尤其,昨日之事,分明是胤禛自己心存歹心,想要害了她的小十四,皇上定是知道了,才讓她好生照看著小十四,而命四阿哥無事不得進永和宮。

  雖然這樣想著,德妃心裡頭卻依舊堵著一塊兒。四阿哥再不好,也該遵守孝道時常過來給她請安,可有了皇上的這道旨意,他往後倒是輕鬆了。

  想著這些,德妃就覺著有些不甘。孝懿仁皇后養大的兒子,合該日日過來給她請安,跪在她的腳下,如今這般,又算什麼?她是他的親額娘,難道還受不起他的一跪?

  身旁的嬤嬤見著德妃臉色不好,忙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關切的道:“娘娘臉色不好,不如叫太醫過來……?”

  “不必。”那嬤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德妃打斷了,李德全前腳才走,她後腳就傳了太醫,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豈不是要安她個怨憤皇上的罪名。

  皇上已是不滿了,這個時候,萬不能再生出什麼事qíng來了。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皇上的旨意就傳遍了整個後宮。聽著這旨意,後宮妃嬪也不免驚訝了幾分。皇上這般,是信了四阿哥推十四阿哥落水之事,還是震怒德妃太過偏心,作踐了四阿哥,這才有了這道旨意。

  等到皇上命內務府送了好些賞賜去了阿哥所,宮裡頭上上下下這才看明白,皇上這,分明是在護著四阿哥。

  也是,有德妃那般偏心的額娘,四阿哥能落到什麼好處,與其日日看著自己的親額娘對弟弟百般疼愛,而對自己卻是百般苛刻,倒不如疏遠些,也自在了。就是不知,德妃這會兒會是什麼感受。

  不管宮裡頭的人如何議論,康熙的旨意一下來,一連幾個月,四阿哥當真一次都沒往永和宮請安去。

  德妃心裡頭縱然不滿,卻也說不出一句話來,畢竟有皇上的旨意擋著,她要怪罪也怪罪不得,不然,就是怨憤皇上,大不敬的罪過。

  四阿哥的事qíng漸漸平息,眾人也習慣了四阿哥和德妃雖為母子卻又形同陌路的相處方式,而此時,又傳出和嬪有孕的消息。

  自從新人進宮後,和嬪最為得寵,算算日子,也該有孕了。

  消息傳到祈祥宮,王密蘅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歷史上的和妃瓜爾佳氏只替康熙誕下一個女兒,尚未長成,就不幸夭折了。

  若是她猜得沒錯,和嬪肚子裡的這個,便是日後的十八公主了。

  所以,她並不擔心。

  王密蘅坐在軟榻上,手裡拿著玉碗,一勺一勺的餵著榻上的小包子。

  “額……額娘。”小十六笑了笑,拿手抓著她的頭髮不放。

  王密蘅吃痛,皺了皺眉,卻伸手解下頭髮上的珠花,遞給他玩兒。

  小十六自小就愛抓她身上的東西,髮簪,珠花,玉佩,王密蘅將這事qíng說給嬤嬤聽,嬤嬤只說,小孩子就愛這些閃亮的東西,見著好奇也是有的。

  王密蘅想想也是,不過卻讓人小心看著,生怕他隨意抓個東西往嘴裡塞。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小路子慌亂的掀起帘子走了進來,跪下來回稟道:“娘娘,今日早朝奏報葛爾丹兵犯外蒙,皇上有意再次御駕親征。”

  聽著小路子的話,王密蘅的面色大變。

  葛爾丹,御駕親征?

  來到這個朝代這麼久,王密蘅一直都生活在一片祥和中,如今一聽,倒真是愣住了。

  康熙二十七年,她尚未進宮時,噶爾丹親率騎兵三萬自伊犁東進,越過杭愛山,進攻喀爾喀,占領整個喀爾喀地區。喀爾喀三部首領倉皇率眾數十萬分路東奔,逃往漠南烏珠穆沁一帶,向清廷告急,請求保護。

  康熙御駕親征,先後在烏蘭布通和昭莫多大破準噶爾,只因病回京,未能消除隱患。

  “主子,皇上親征,實在是令人擔心。”沒等王密蘅開口,秋梅就滿是擔心的說道。

  這後宮之人,聽到戰事想著的無一不是危險。皇上雖為九五之尊,可若是出了什麼茬子,主子可就……

  秋梅想著,卻沒敢把這些話說出來。

  王密蘅坐在那裡,短暫的怔愣後,也回過神來,吩咐道:“jiāo代下去,此乃朝堂之事,不可私下議論。”

  秋梅也知道輕重,只福了福身子,就轉身走到了殿外。

  王密蘅示意一眼,讓嬤嬤把小十六抱下去,又吩咐殿內伺候的人都出去。

  一時間,殿內只留下王密蘅一人。

  她抬頭看了眼窗外,隨手拿起碟子裡的點心,還沒放到嘴裡,就覺著有些興致缺缺。

  王密蘅撇了撇嘴,也說不出,心裡頭是什麼感覺。反正,就像是堵著一塊兒石頭,悶悶的。

  好像是不想被這種感覺所主導,王密蘅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翻開看了起來。

  翻了好幾頁,卻連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好吧,她承認,聽著康熙要親征之事,她心裡頭有些不安了。

  這種不安,不是害怕,擔心,而是好像一個親人或是朋友離開自己,心裡頭空空的,說不上來的難受。

  王密蘅合上書,放在桌上,趴在桌子上看著手腕上帶著的那串紅珊瑚手串。

  哎,沒辦法,誰讓在這宮裡頭她和康熙相處最多,也最熟悉呢?雖說兩人也好些日子沒見,可說句實在話,在她的內心深處,對這個男人還是有幾分依賴的。

  畢竟,自從進宮以後,他對她還算不錯,甚至說得上有些縱容。

  一想著她要獨自在宮裡,她就覺著有些隱隱的害怕。當然,這並不是畏懼,只是覺著少了個熟悉的人。

  王密蘅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剛抬起頭來,就見到一抹明huáng色的身影。

  王密蘅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皇上。”王密蘅低呼一聲。

  這個時候,他怎麼過來了?

  沒等王密蘅起身,康熙就順手拿了一杯茶盞遞到她面前。

  “喝杯茶醒醒神吧,昨晚可是沒睡好?”

  王密蘅眨了眨眼,迫使自己清醒點兒,伸手接過康熙手中的茶盞抿了幾口,這才下榻請安。

  “臣妾給皇上請安。”王密蘅剛福□子,就被康熙順手扶了起來。

  康熙看了她一眼,道:“不是說在朕面前不必如此多禮嗎?”

  聽了這話,王密蘅不著痕跡的撇了撇嘴,什麼時候說的這話,她怎麼不記得了?

  看著王密蘅呆愣的站在原地,康熙笑了笑,伸手捏了捏王密蘅白皙的臉頰,心想:還真是福澤深厚,中了那種毒都能好了。

  這樣想著,康熙的視線又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王密蘅退後一步,沒好氣的道:“皇上不是答應過臣妾不動手動腳的。”

  不知為何,她心裡頭很不舒坦。

  離開之前到她這裡,算是什麼事兒,他以為她真的很好欺負嗎?

  對於康熙好些日子沒來祈祥宮,王密蘅心裡頭還是有些小小的介意的,尤其是趕上今天心qíng不好的時候。

  聽著她的話,康熙倒是一點兒都不生氣,目光落在她手腕處的那串紅珊瑚手串上,柔聲道:“好了,是朕不好,這些日子冷落了你。”

  聽著這聲音,王密蘅不禁怔了怔,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康熙,見他臉上帶著幾分不自然,顯然也甚少說這樣的話。

  沒等王密蘅開口,康熙又道:“這手串不錯,你戴著甚是好看。”說著,笑了笑,微微用力,就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

  ☆、第184章 玉佩

  康熙笑了笑,微微用力,就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

  王密蘅卻是一惱,朝外頭叫了聲:“來人,還不快給皇上奉茶。”

  王密蘅的話音剛落,候在殿外的宮女秋梅便端了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心裡頭卻也奇怪,皇上分明jiāo代過不用進去伺候的,怎麼這會兒又變了主意。

  等到了殿中,見著自家主子臉上微微的惱色,心裡頭頓時明白了。

  主子這,是在使xing子呢。

  她偷偷瞅了一眼康熙的臉色,見他沒生氣,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按說皇上這麼久沒來祈祥宮,主子合該惱火,可皇上畢竟是九五之尊,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是一輩子不來,也尋不出什麼錯處,只能說是自己入不了皇上的眼。

  主子這樣,也不知道皇上心裡頭會怎麼想。

  如今,宮裡頭上上下下可都知道,皇上寵的可是才進宮的和嬪娘娘。

  和嬪有了身孕,只要誕下皇子,地位就穩固了。

  一時間,秋梅心裡頭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以往自家主子是後宮的頭一人,如今卻被和嬪占盡了好處。皇上若真念著昔日的qíng分,也該時常走動走動。

  秋梅緩步上前,走到康熙面前,將茶盞放到桌上,福了福身子,便想轉身退下。

  才邁出一步,就被王密蘅叫住了。

  “不用出去了,留下來伺候吧。”

  康熙此時才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王密蘅,只見她臉上帶著一絲惱怒,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好了,朕在這裡,留著宮女算什麼事qíng?”康熙笑了笑,隨口道。

  王密蘅瞪了康熙一眼,沒好氣的道:“皇上既然來了,自要有人伺候,臣妾笨手笨腳,還是不添亂了。”

  王密蘅話里話外都透著幾分惱火,要是放在往常,康熙定是說笑幾句便好了,這會兒卻是沒了辦法。

  這女人生氣起來,實在是不好哄,康熙心裡頭難免生出幾分無奈。

  想著這些日子的冷落,康熙只柔聲道:“好了,朕多陪陪密兒好不好?”

  話音剛落,就被王密蘅一句話噎了回來:“臣妾可不稀罕皇上陪著,皇上還是移駕翊坤宮吧。”

  眼看著面前的小女人眼睛裡的幾分醋意,康熙心裡頭縱是想要生氣也生不起來。

  這女人,還是頭一次在他面前拈酸吃醋。

  康熙低笑一聲,道:“醋味這麼重,也不怕酸著自個兒。”

  “皇上可不要冤枉人,臣妾這不是吃醋,皇上愛寵哪個便寵哪個。”王密蘅惱怒道。

  “不是吃醋,那是什麼?”康熙衝著王密蘅勾起一抹笑意,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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