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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整個身子才終於放鬆下來,他收了翅膀,倚著牆,一寸一寸地滑坐在地上,有些後怕地摸了一下額頭滲出的冷汗。

  幸好他今日醒得早,若是醒得晚一些,豈不是要被陳封看見原形?

  .

  陳封醒來的時候,懷中已空無一物。

  他爬上爬下找了半天都沒看見那小東西的影子。

  只有深灰色床上顯眼地停留著一根潔白的,毫無雜質的長長的絨毛,證明那小東西確實存在過。

  陳封頂著一頭被睡得亂糟糟的頭髮,穿著最簡單的白色大背心和黑色大褲衩,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捏著那一根雪白柔軟的毛髮,呆呆地坐到床上。

  他把那根毛髮緊攥在手心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環顧四周,忽然生出了一種空落落虛茫茫的感覺來。

  床頭柜上還扔著趙琳琳看了一半的都市言情小說。

  巨大的書名簡介,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雙眼。

  《落跑嬌妻:不做總裁掌心寵》

  「那一夜,他醉了酒,夢中與她纏綿,醒來床邊卻空無一人……」

  陳封:「……」

  啊,這種該死的,詭異的,心臟中箭的感覺。

  只是……

  陳封低頭,張開左手。

  那根白色絨毛正孤零零地躺在他的手心裡。

  小說里的女主終有一天會再次出現,昨天鑽到他懷裡的那個乖巧柔軟的小東西,還會有再次出現的一天嗎?

  陳封惆悵地嘆了口氣,走下床去,卻在牆角看到了一根黑色的羽毛。

  羽毛上還帶著他的鞋印,應該是他昨天晚上拾到那一根。

  黑色的翅膀,白色的絨毛,又圓又軟……那到底是什麼動物?

  陳封現在還不得而知。

  畢竟他只有一個月的記憶,知識儲備也不多,基本上算是半個文盲,也許那東西是個偶然跑到他家裡的珍稀動物也不一定。

  陳封小心翼翼地把那羽毛擦了擦,將它和那根白色的絨毛一同夾在了一本書里,端端正正地收拾了起來。

  .

  陳封打開房門走出去,發現王河還沒回來,只有陳九星還四仰八叉,鼾聲連天地躺在床上睡。

  陳封把陳九星送到幼兒園之後,回來的路上買了一本最大最全的百科全書,然後把工人叫到家裡維修電路。

  陳封在家裡坐了一上午,將百科全書的動物篇從頭翻到尾,都沒找到和昨晚那個小東西類似的動物。

  陳封皺著眉把書合上。

  他想,一定不是因為不是那生物不存在,而是因為這個百科全書不夠全。

  陳封抬頭看了一眼表。

  已經是下午一點了,王河依舊沒回來。

  陳封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起身,換了一件還能看得過去的衣服,走向工地,準備向頭兒要回他這幹了一個月的工資。

  頭兒不在工地,陳封問他的工友們,工友說,頭兒去吃午飯還沒回來,讓他先等一會兒。

  陳封剛準備在一起找個地方坐著,就看見工友老趙推著滿車的磚,推了三次都沒推上坡。

  陳封走過去,幫他把車推了上去。

  今天天氣有些悶熱,豆大的汗水從老趙的額頭流了下來,流經他布滿灰塵的臉,連汗珠都變得格外渾濁,老趙拿他脖頸上掛著的灰濛濛的毛巾擦了擦,本就是灰色的毛巾又沾染上一坨烏黑。

  他抬頭看著陳封,笑得有些尷尬:「……謝了,兄弟。」

  「沒事兒。」陳封說,「你今天是不是狀態不太好,下次別一次運這麼多,少運點,要不這個坡不好上。」

  老趙拿毛巾擦了擦手,表情有些侷促,他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開口說:「……老陳啊,兄弟對不起你。」

  「當時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不是說哥不借錢給你,你也知道我家啥情況。」老趙又抹了把的額頭上的汗,「我家的錢都在你嫂子那管著,我說想把錢借給你,我話還沒說完,她就在那大吵大鬧,抱著孩子威脅我說要回娘家……哎,說實話,我現在都沒臉見你。」

  陳封說:「哥,沒事兒,我都知道。」

  「那事兒,你解決得怎麼樣了?」老趙看了眼陳封打著石膏的右手,又問,「他們說要搶走九星,搶了沒?」

  陳封說:「九星沒事兒,現在在幼兒園呢,事情都解決好了。」

  「解決好了就行,沒事了就行。」

  老趙沒問陳封是怎麼湊夠了那10萬塊錢,也沒問他右手為啥打了石膏。

  陳封也沒問老趙,他這個萬年單身漢是什麼時候娶的媳婦,又是什麼時候生的孩子。

  「四虎和鐵頭其實都挺擔心你的,只不過沒說,其實兄弟出了這種事大家都有心幫忙,只是無能為力啊,無能為力。」

  陳封笑了笑,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寄給他:「哥,沒事,我都理解兄弟們,這兩天我手機好像壞了,打你們電話都打不通,你給大夥說說,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個飯,有個事兒要說一下。」

  陳封說的不是反話,他是真的能理解他的兄弟。

  大家都是沒什麼文化的人,一慌起來,找藉口都找得顛三倒四,漏洞百出的。

  萬年單身漢說自己媳婦兒管得嚴,連省都沒出過的人說自己人在非洲,一天前還打電話問自己股票是啥玩意的哥們,說自個兒炒股賠了2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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