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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嬌娥貪烈酒,寒衣鐵騎黃沙燙。

  傅硯改完,隱約想起自己當初好像也把這首詩給改了,但他沒想起來自己當時將詩改成了什麼樣。

  改完詩後,一花上來稟報,說下頭來了個人,手上有他親筆寫的書信。

  傅硯知道那人是他師兄司涯,因為回到九年前的第二天他就給師兄寫了信,只是他沒想到師兄來得這麼慢。

  一花將司涯請上樓,端來熱茶和點心。

  司涯上來時還好好的,看到傅硯後腳步一頓,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司涯的反應被傅硯看在眼裡,等一花退下,傅硯問司涯:「師兄可看出什麼了?」

  司涯吶吶道:「不對啊,按照我的推算,你不該兩天前就回去了嗎?」

  傅硯眼皮一跳:「什麼意思?」

  司涯把他夜觀星象,看到時星逆轉,但三天後就會換回來的事情告訴傅硯。

  傅硯蹙眉:「為什麼換不回去?」

  「大約是因為你不想?」司涯這話說得非常小聲,因為傅硯臉上根本沒有一點不想回去的意思。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司涯大著膽子補充了一句:「另一個你。」

  傅硯怒從心頭起。

  他忍著不去接觸九年前的顧浮,結果九年前的自己賴在九年後不肯走,想要奪走他的一切。

  做夢!

  「還有別的辦法,能讓我回去嗎?」傅硯問司涯。

  司涯:「強行送你回去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和他之間必會死一個。」

  傅硯臉色陰沉:「那就讓他死。」

  司涯頭疼:「你別對『自己』這麼狠啊。」

  傅硯沒有鬆口,司涯費勁勸了好幾天,才知道傅硯之所以這麼惱怒,是因為九年後的他早已娶妻生子。

  難怪這麼生氣。

  但司涯還是勸傅硯:「那就更不能讓他死了啊,他若死了,這個時間的弟妹怎麼辦?你要她跟別人成婚生子?」

  「她若不想成婚,沒人能逼她。」傅硯說,但傅硯還是因為司涯的話,忍了下來。

  就這麼忍到第十天,那天傍晚,傅硯靠在圍欄邊,算了算日子。

  還有三天就是除夕夜了,也不知道顧浮會不會像他記憶中的那樣拎著一罈子酒來找他。

  若她來了,自己該怎麼同她相處,是偽裝成九年前的自己?還是該怎樣就怎樣,照著自己如今的性子來?

  可比起這個世界的顧浮,他更想見九年後的顧浮。

  ——想她了。

  傅硯將來到這裡後就摘下的耳墜重新戴回到了耳朵上,下一刻,沉沉暮色與祁天塔上的風景突然消失無蹤,重新出現在他眼前的,是那座他十分熟悉,閉著眼睛都能描繪出景色的院子。

  清晨的涼風拂過他的臉頰,耳邊是清脆的鳥鳴,以及九年後的顧浮的聲音——

  「……你們不是同一個人,我們也不是夫妻,我的丈夫是傅硯,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望昔,我只要他。」

  顯而易見,顧浮狠下心將九年前的自己趕走了。

  傅硯絲毫無法體會另一個自己的難過,他愉悅地走向顧浮,將背對著自己的妻子擁入懷中,肆意而又親昵地咬著她的耳朵,表示自己喜歡她剛剛說的那句話,還想再聽一遍。

  但是顧浮並沒有如他所願,顧浮轉身抱住他,兩人久違地交換了一個深吻,讓微涼的清晨染上難耐的炙熱。

  ——可惜沒下雨。

  將傅硯壓到床上時,顧浮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句。

  然而思念帶來的折磨足夠成為比雨天更好的催化劑,很快她就被席捲而來的情潮所淹沒,再也沒法去想別的事情。

  紅色耳墜在傅硯的臉頰旁不停晃動著,過了不知道多久才停下。

  顧浮緩緩回神,抬手摸了摸耳墜,聲音沙啞地提議道:「下回弄個會響的吧,鈴鐺怎麼樣?」

  傅硯無有不依,腦袋直往顧浮頸邊蹭。

  顧浮摸摸他的後腦勺,問:「沒完了?」

  傅硯聞言,抱緊了她,說道:「太想你了,渾身都在想你,真想就這樣死在你身上。」

  這大概就是青出於藍吧,顧浮扶額,臉上卻忍不住帶出了笑意。

  一整個早上都沒看見爹娘的顧淵跑來主院,被一葉攔下後得知爹娘還沒起,只能乖乖牽著一葉的手,去別的地方玩。

  一大一小兩個人踩著石板路朝花園走去,隱約間還能聽到淵兒學著大人的口吻,憂心忡忡道:「爹娘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賴床,這可怎麼辦啊。」

  ……

  回到九年前,祁天塔外暮色依舊,若非實打實過去了十天,傅硯差點以為過去十天不過是自己走神時候的幻想。

  片刻後,司涯跑上樓來,看見傅硯開心道:「回來了回來了,總算是回來了。」

  傅硯反應平靜,等司涯興奮完了才問他為何會在這裡。

  司涯便把另一個傅硯寫信叫他過來的事情和傅硯說了,還很沒眼色地湊上來打聽:「弟妹那邊,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提親?」

  傅硯垂眸,想起顧浮轉身後的背影,過了片刻才道:「再說吧。」

  再說?

  你不肯回來不就是因為貪戀九年後的妻兒嗎?怎麼回來了又說「再說」呢?

  司涯哪裡知道,傅硯被九年後的顧浮傷了心,即便知道顧浮是為了另一個自己才故意說那些話,他還是過不了心裡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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