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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來二去, 傅硯自然就知道了顧浮給長公主當伴讀的事情,並向皇后提出,讓自己過來講一堂課。

  皇后知道傅硯喜歡顧浮, 此舉多半是衝著顧浮來的,卻不知道顧浮同樣覬覦傅硯,因此想著既然事情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不如試著撮合他們倆,若能讓顧浮喜歡上傅硯,日後皇帝賜婚也不至於太過慘烈。

  這才有了今日的情況發生。

  國師周身蘊繞著生人勿進的冰冷氣息,上完課也沒人敢出聲,直到他離開課堂,身影徹底消失在長廊上,一眾姑娘們才猛地鬆口氣,並在下一位先生來之前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怎麼會是國師來給我們上課?」

  「天爺啊,世上怎會有這麼好看的人,不對,他不是人,他是仙,先前誰說國師長得不好看來著?快出來挨打。」

  「我不懂了,選麟為何不出國師的畫像,為何不出?!!」

  「第二輪可一定要出啊,買了掛屋裡日夜欣賞,旁人問起我就說我信奉國師,掛他畫像是為了求他保佑。」

  「蘇二,你在畫什麼?」

  因為家裡管得嚴,從未買過選麟小報的蘇姑娘一邊落筆,一邊說道:「我家可不許我去買小報,便是買了也不一定能買到,還不如自己畫呢。」

  知道蘇姑娘畫的是國師,眾人立馬圍了上去。

  蘇姑娘一手丹青畫得不賴,速度也快,雖然不夠精細,但卻畫出了國師大人冰冷的神韻。

  顧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動,轉頭去看也只能看見她們望著畫像時略顯痴迷的神態,顧浮有些煩躁,她下移視線,透過她們腰側的縫隙去看桌上的畫,卻看見有人情不自禁將手放到了畫上,似是在撫摸畫上的人。

  滿心的困惑頓時化作尖刺,扎的顧浮渾身難受。

  顧浮本想晚上去祁天塔問問傅硯,沒事跑清水閣做什麼?

  可等到了祁天塔,她又不想問了——

  傅硯要做什麼她本就無權過問,她不過是傅硯的一劑藥,一劑助其安眠的藥,有什麼資格對用藥人指手畫腳?

  顧浮全然忘了自己過去半年是怎麼在祁天塔里為所欲為的,甚至昨天她還找小道童要了炭盆香料烤羊肉就冰碗吃,弄得傅硯那些奏報上全是羊肉味,送到皇帝面前時味道還沒散,惹得皇帝嘴饞,當天就叫御膳房做了只烤全羊來吃。

  今天倒是變得克制,坐在箜篌旁邊埋頭練舊曲子,除非傅硯先開口,不然一句話都不說。

  傅硯察覺到異樣,思慮後問她:「今日我去清水閣講課,你覺得我講得如何?」

  不說還好,一說起這事顧浮就想起那張被眾人圍觀撫摸的畫,忍不住道:「你又不做教書先生,瞎跑去湊什麼熱鬧?」

  傅硯從未被顧浮這樣懟過,頓了一會兒又問:「你生氣了?」

  顧浮不看傅硯,只說:「我生什麼氣,你愛幹嘛幹嘛,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生氣了。」同樣的內容,這回是陳述句。

  顧浮索性破罐子破摔,起身走到傅硯對面坐下,一手撐著身側的地面,一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坐姿隨意,語氣不善:「是,我生氣了。」

  傅硯看著顧浮,問:「為什麼?」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她喜歡的人,被別的姑娘滿目痴戀地盯著,還畫了畫像來撫摸,她的心是有多大才能無動於衷!!

  偏偏對方還不喜歡她,她越是耿耿於懷,越是顯得難看。

  顧浮難得沒接傅硯的話,沉默以對的模樣像極了最初的傅硯,與世隔絕一般,在自己和他人之間豎起一道看不見的壁壘。

  然而傅硯卻轉了性,像平時的顧浮一樣,即便沒人搭理,也能自顧自說下去:「你在北境為林姑娘贖身的事情,不是李禹告訴我的。」

  顧浮蹙眉,不明白話題怎麼跳到這來了。

  傅硯接著道:「是我通過秘閣探子,從郭兼那知道的。」

  顧浮察覺出不對,終於開口,問他:「你要知道這些做什麼?」

  傅硯語氣平靜,然而說出的話卻像一顆顆驚雷,把顧浮炸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不做什麼,就是好奇你在北境的經歷。聽說你贖了林姑娘,我以為你喜歡女人,又不知該怎麼問,乾脆就去清水閣看看你和其他姑娘都是怎麼相處的。」

  顧浮緩緩、緩緩放下了曲起的那條膝蓋,身子擺正,雙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擺,索性交握放到了桌下。

  她開口,嗓子有些滯澀:「你……你好奇這個幹嘛?」

  傅硯:「你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對我來說很重要。」

  傅硯說這話的時候依舊無波無瀾,然而表面的平靜並不能掩蓋他內心的緊張。

  但他不後悔,顧浮的異常給了他賭一把的勇氣,只要他賭對,日後就不必再這麼患得患失。

  要是賭錯……有這麼一瞬間,傅硯心中閃過一個非常糟糕的念頭——他連皇位都能替兄長搶來,為什麼不能再替自己奪一個顧浮?

  傅硯的回答模稜兩可,怕會錯意的顧浮不知道還能怎麼問,索性伸出手,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越過桌面,握住了傅硯的手。

  整個過程傅硯都沒躲開。

  於是顧浮又慢慢地將傅硯的手拉到唇邊,低頭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期間顧浮的眼睛一直看著傅硯,發現傅硯別開臉的時候,她用力加緊了手上的力道,唯恐傅硯會把手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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