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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卻目眥欲裂地問道:「三年前就知道了這事兒,你們卻如今才告知哀家?」

  皇帝不屑道:「早點兒告訴你,讓你用先帝給您的的那塊兒免死金牌保下他?或者是前些天讓你選擇,到底是保下你的老情人的後人,還是保下你的侄孫?」

  先皇因為生前的一些誤會,害的嫡子胎死腹中,對太后是有愧疚的,所以,臨終時給了太后一塊兒免死金牌,以免日後皇帝對太后出手。

  太后猩紅著雙目道:「皇帝好算計,利用甄家徹底廢了哀家手裡的金牌,這才對水家出手,難道皇帝就忘記當年你登基時,水家的付出了嗎?」

  皇帝道:「若非如此,你當年替甄氏做的那件事兒,朕能容得下你水家這麼久?免死金牌,朕若是想要廢棄,還真不放在眼裡。」

  「你水家也不過是朕留給逸風的出氣筒罷了,只可惜,逸風太高傲,實在不屑於搭理,朕這才一直懶得動,正好也能留給策兒練手。」

  說到這兒,皇帝又是一聲冷笑道:「太后娘娘這會兒怕是在心裡罵朕是個白眼兒狼呢吧?」

  太后同樣冷笑道:「難道不是嗎?哀家只恨自己有眼無珠,竟然覺得你是個好的,重情重義這才扶持你。」

  皇帝笑道:「朕確實重情重義,只是,卻不是對所有人都如此,朕向來講究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逸風對朕一片真心,毫無所求,所以,朕同樣真心相付。」

  「而太后你既然是因為利益投資,那朕自然也是如此,若你和水家當真安分守己,朕倒也真的不介意讓你們一直好好的,與你做一場母慈子孝的戲給天下看,只是你們所求超出了付出,朕就只能收回了。」

  北靜王這會兒沒心情聽太后和皇帝掰扯,他盯盯地看著太子問道:「這麼快對我出手,並不是你原本的計劃吧?」

  太子點點頭道:「確實,因為你惹了不該惹的人,又想動不該動的人。」

  北靜王嘆氣道:「原來如此,真沒想到太子殿下是個這般體貼之人,對他稍有歹心,你就要立即將其扼殺。」

  太子溫柔地把玩著手裡的扇子笑道:「孤不是父皇,捨不得他受到絲毫的委屈,恩侯也不像他父親那樣聰慧,是個直腸子。」

  「所以,他只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橫衝直撞也罷,蠻不講理的發泄也好,孤只要保證他的安全,就會靜靜地看著。」

  皇帝懟完太后,轉身又道:「放心,你那個惹禍的祖宗,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太子笑道:「恩侯性子直,卻並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更不是主動挑事兒的,沒人招惹他的時候,他還真的懶得搭理人。」

  皇帝呵呵一聲,又看向坐在地上的北靜王道:「你可還有什麼說的?看在當年你祖父和父親先後救駕有功,朕會給你留□□面的。」

  說著,拍了三下手,外邊兒進來三個太監,沒個太監手裡托著一個托盤,分別是一壺參了鶴頂紅美酒、一把鋒利的匕首以及三尺白綾。

  北靜王平靜的看了一眼身後的東西,然後說道:「此事全是微臣一人所為,溶兒母子對此絲毫不知情。」

  皇帝點頭道:「不錯,朕也確實沒打算動他們,剛剛與太后說的話,你應該也聽清了,只要他好好的守孝,朕現在確實不會動他們母子。」

  因為水家對皇帝登基的時候,確實出力良多,他若是直接抄家滅族,難堵天下悠悠之口,這也是他遲遲沒有處理,打算留給司徒策登基之後當做立威之用的那隻雞再處理的原因。

  北靜王哼笑一聲道:「您現在不處理,等太子上位,還是會處理的。」

  皇帝沒有出聲,這算是默認,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水家早有不臣之心,調查的結果雖然是水溶母子完全不知情。

  但這話誰信?不過,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所謂斬草需除根,水溶現在不知道他父親做的什麼,但一定知道他父親是怎麼死的,殺父之仇,如何能不報?

  養虎為患,皇帝和太子都不允許再有下一個北靜王。

  北靜王對皇帝和太子的決定自然沒有什麼稀奇的,換位思考,他若是皇帝,他也不會給自己留下這樣的攞爛。

  他抬頭直視皇帝道:「關外龍脈寶藏和札刺亦兒的所有部落汗權,換取王妃和溶兒平安。」

  皇帝想了一下之後道:「只要他們安分守己,朕會讓他們平安健康的。」

  北靜王笑道:「微臣會在地下為王妃和溶兒祈福的。」他不知道皇帝和太子會不會遵守約定,但如今也由不得他不去賭一次了。

  太后看了一眼他,閉了閉眼道:「去吧,哀家會看顧溶哥兒的。」

  北靜王笑著點點頭,給太后磕了三個頭道:「姑祖母,孫兒先走一步,去給父王和母后盡孝去了。」

  然後起身,帶著那壺酒往外走,皇帝讓身後的暗衛統領跟上,一來是確定人的生死,二來也是將東西帶回來。

  太后冷著臉嘲諷道:「哀家年歲已高,就不留陛下和太子殿下了,若是覺得還有什麼想要的,大可直接拿去,很不必知會哀家了。」

  皇帝也不在意,站起身自己撣了撣衣袖,由身後的谷滿倉扶著往前走了兩步才道:「太后既然承認年事已高,又容易睏乏,那就不要想得太多,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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