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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一直安安靜靜啃著饃饃,等大人辦完事兒好找爹爹抱抱的賈瑚突然開口道:「誰偷了我給娘親買的螺子黛?」

  螺子黛是出產于波斯國的一種製作精緻,價格昂貴的婦女用來畫眉的青黑色礦物顏料,使用時只用蘸水即可,無需像回回青需要研磨,著急時,甚至可以沾些唾液就能用。

  而且顏色潤澤,很受女子喜歡,小小拇指大小的黛塊兒,差不多就需要十兩銀子左右,真不是一般女子享用的起的。

  尤其是在中原,精緻的螺子黛幾乎都是作為貢品,由波斯進貢,然後被皇上賞賜給後宮嬪妃,嬪妃們又打賞給親近的女眷,因此,這東西不但本身招人喜歡,更是一種身份的炫耀資本。

  因此,這價錢就越炒越高,平平常常的由小販兒從波斯國倒來的也就算了,那些鑲嵌著碎寶石之類的,顯得很高大上,專門用來進貢的螺子黛,那價錢幾乎稱得上是天價,哪一隻都得百兩開外,若是拿到揚州等地,遇到鹽商,千兩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賈瑚說的螺子黛,就是這樣的寶貝,說是買的,其實等於是人家薛家特意送給他的,那一套十支也只要了他一百兩銀子,賈代善看著,也沒有說什麼,這本就是薛家的一個態度罷了。

  想著回去討好自己的母親,賈瑚這一路可是寶貝的不得了,隔一會兒就要去摸一下。

  一旁的賈琅跟個小大人似的,用手弗掉賈瑚嘴角的餅渣子,這才幫著賈瑚把小兜兜拉開,讓他數數可有少的。

  賈瑚低頭,用手指點著數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瑚哥兒的螺子黛,一個也沒少。」接著又奇怪地說道:「那紙條上的字怎麼是螺子黛的顏色啊?」

  原來,剛剛眾人對峙的時候,賈代善將手倒背過去的時候,手上的字條正好對著賈瑚,這小子自己偷摸用螺子黛試過,知道它的顏色好像帶著些油脂的感覺,跟寫字的墨是不一樣的。

  他可是早就知道,這螺子黛很貴重,一般人家都是捨不得買的,所以他就以為他們之中,只有自己有這個,一看紙上的螺子黛印記,下意識就以為是誰偷了他的螺子黛寫字。

  司徒策一聽這話,也想起來了,那上面的字並不是用碳條寫的,而是用螺子黛寫的,他先前卻並沒有注意到這點。

  一般行軍打仗的時候,要傳遞消息,緊急的時候,或者在外邊兒要傳消息的時候,筆墨自然是不方便攜帶,用起來也太麻煩耽誤時間了,所以一般都是燒出來一段碳條用布包好,以便隨時都能書寫。

  因為知道對方是登州府的兵,他們也就下意識地認為對方也是用碳條削細寫出來的信條,並沒有去聯想到螺子黛這東西。

  司徒策想到了什麼,臉難看的緊,淡聲道:「給孤搜身,看他身上可有螺子黛,一切就清楚了。」

  因為人是太子府的,搜身的也就是衛峰,他心裡也很矛盾,他實在不希望能搜到這樣的東西,他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他知道自己該忠於誰,他只能認真的搜查。

  袖袋,懷裡、腰帶中甚至連內衣和鞋襪內都趟了一遍,都沒有搜到,衛峰心裡鬆了一口氣,正要說沒有的時候,秦燃冷笑一聲,抬腳將人踹倒。

  聽到金山水悶哼聲,太子府的人都怒了,衛峰甚至都要抽出佩劍的時候,秦燃抓起金山水腳用匕首對著鞋底刷刷兩刀,沒想到這靴子底竟然是雙層的。

  原來,這鞋底兒是有機關的,從鞋跟處一扣,一塊兒木墊兒就能轉過來,露出一個小暗格,裡面正藏著兩根小拇指粗細大小的,削成碳條樣式的螺子黛。

  眾人呆愣,衛峰的手還搭在劍柄上,嘴張開卻忘記閉上,秦燃也不管他,直接如法炮製,另一個鞋底則塞著一卷裁好的紙條。

  結果不言而喻,衛峰等人灰溜溜地退到一邊,他們即覺得傷心,因為出生入死的兄弟背叛了他們,又覺得羞愧,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榮國府的人。

  賈代善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想法,他非常清楚面對生死兄弟的背叛時的心情的,同樣的,秦燃也知道。

  秦燃之所以這般忠於賈代善,也是因為他曾經根本不相信他的兄弟背叛他,險些喪命不算,還差點兒讓剩下的兄弟陪著他上斷頭台,是賈代善憑藉一己之力,生生地將他們保了下來,並且讓他們有了正式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說是他的再生父母都不為過。

  司徒策這時,一步步走到了金山水面前,仍然癱著一張溫潤的臉,甚至連聲音也一如既往的平和,但所有人都知道,司徒策的心情很不好,正在努力壓抑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蹲下身子,將金山水口中的布團薅下來,平靜地問道:「孤,自問從來不曾虧待於爾等,尤其是你,金山水,孤曾經為了給你報仇,不惜違逆父皇的意思,將容妃弟弟送進天牢,不知哪一點對不起你,以至於遭你背叛?」

  司徒策的身邊的人,真的對他都很忠心,因為司徒策這人,雖然並不是表現出來的那般溫和有禮,但對自己人卻格外的大方也護短。

  家裡有什麼難處,只要說出來,並且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司徒策基本都會出手相幫,更不用提,那些因為他而傷亡的人。

  司徒策更是命大管家挨家親自查看,豐厚體恤金不算,還絕對不許任何人去為難死者家屬,否則但凡被他知道,就等著來自太子府的報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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