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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總心裡七上八下的。
他等了幾天雖然不見總部再有什麼別的動靜,還是依然夾著尾巴做人,戰戰兢兢,從此待人變得頗為和藹可親。
張雁聲回家把這個事告訴了張寰。
這種辦公室小摩擦不至於上升到要打要殺的地步,張寰並不放在心上,說:「不喜歡那兒就換個地方。」
他轉頭又把這個事告訴了老太太,嘖嘖說:「看看這脾氣,一點虧不肯吃啊。這像誰啊這?」
老太太大笑:「像我!」
張寰說:「也就是她是咱家的孩子,她要真是個尋常打工的,這麼玩早翻車了。」
「那又怎麼樣。」老太太說,「她既然生在了咱們家,就算翻車了咱們也給她翻回來!」
張寰:「您就慣著她吧。」
嘴上抱怨,臉上卻高興,典型的心口不一。
張雁聲就挪了個地方,換了家公司。
八月初梁瑩瑩帶著張鶴翎、張碩成回來了。
兩小隻精神抖擻。張鶴翎這麼白的皮膚居然也曬黑了不少,可見每天在戶外玩得有多野了。
梁瑩瑩則萎靡不堪。一回來就像解脫了似的,趕緊找小姐妹打牌充電去了。
張鶴翎眼睛明亮,精神飽滿,雖然曬黑了點,但看起來特別健康。說話的聲音也洪亮,跟一年前那個聲音小小、怯弱畏縮的女孩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她一回來就纏著張雁聲,巴拉巴拉地給她講他們在外面都玩了什麼,見了什麼,張碩成又幹了什麼等等等等。又問:「姐你在家都幹嘛了?」
張雁聲咬著雪糕:「寫作業,上班。」
一聽張雁聲的生活這麼單調,就仿佛從前的自己,張鶴翎頓時不安了起來,想了想,說:「姐,要不然下次,咱們一起出去玩?」
頓了頓又補充:「不帶我媽。」
張雁聲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感覺這傻丫頭現在心眼子比以前多了些。不錯,有進步。
「行。」她答應,「下次一定。」
張鶴翎鬆了口氣,又問:「姐,上班都幹嘛呀?有意思嗎?」
「有意思。」張雁聲咬著雪糕說,「看江湖險惡,人心莫測,很有意思。」
張鶴翎:「?」
張雁聲把雪糕棍伸過去:「喏。」
張鶴翎捏著雪糕棍,噠噠噠地跑向垃圾桶。
岳松旅行了一個月,回到了k市,在家休息了一天,打了打遊戲,看了看視頻。
他注意到張雁聲的視頻有新作品。
背景好像是學校。一個男生跟一個女生做出爭吵的樣子,突然抬起手來作勢欲打。女生生嚇得抱頭。
突然一隻手伸進了鏡頭,捉住了男生的手腕。緊跟著,張雁聲整個人入了鏡。她一扯一扭,便將那個男生反擰著胳膊按住了。
然後抬腿一腳將男生踹開,整個人擋在了女生身前。
這裡開始慢動作,bg響起。女生從背後抱住了她,將面孔埋在了她背心,好像找到了依靠。
張雁聲微微回頭看了一眼,轉回頭來,對著鏡頭比了個大拇指向下的動作,定格,結束。
岳松:「……」
岳松這樣冷靜自持的人,都忍不住捂眼「噗」地笑了出來。中學生演技太假了,實在叫人控制不住。男生女生的表情和動作都太浮誇。也就張雁聲一臉冷淡還能看。
岳松總覺得她好像不是很高興。
翻了翻花絮視頻,果然她是被一群女生圍著懇(逼)求(迫)。
「拍嘛,拍嘛!」
「好不容易期末考完了,放鬆一下嘛!」
「求~~~~你了!」
她好像是個話不多的人,從那些花絮里約略能看出來。而且顯然扛不住別的女孩子這樣撒嬌耍賴,十分無奈,臭著臉配合著拍了。
比起視頻正片,花絮反而更有意思。
隱隱能看出來,她是個面冷心軟的人。否則那些女生怎麼會不怕她,反而都和她親近。
岳松反覆看了許多遍,嘴角噙了笑意。
開學前一周徐立晨也終於瘋回來了。一回來就找張雁聲約拳。
這個張雁聲樂意,訓練場裡叮咣五四地胖揍了這小子一頓。
徐立晨倒在地上呻吟:「張雁聲你是吃大力丸長大的嗎?」
張雁聲兩個拳套一撞:「少廢話,起來!」
但張雁聲其實是察覺到徐立晨的情緒的。她猜到些什麼,沒有直接去問徐立晨,她回家問了問張寰。
果然這件k市商界比較知名的八卦,張寰也關注了。特別是對方有可能是他的未來親家,他就更上心了。
張雁聲一問,他就語氣沉重地告訴她:「我知道你聽了會不高興,但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爸爸,我還是要跟你說,這件事我不同意!」
張雁聲:「……什麼事?」
張寰:「你跟小徐的事。」張雁聲:「?」
「買豬看圈。」張寰語重心長地說,「你看看他爸媽鬧騰得,這簡直是翻臉無情啊。你說至於嘛。好歹夫妻一場,就算不能走到頭,也不至於要這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吧?爸爸跟你說,寧可找心軟一點,哪怕濫情一點的人,也不能找這種看起來一片深情,翻臉就無情的人。爸爸這樣,兒子也好不到哪去。
他堅決地說:「雁雁,爸爸不同意!」
「……老年痴呆的一個症狀就是臆想症。」張雁聲說,「你從哪看出來我和徐立晨有超越一般同學的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