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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許久都不說話,只能聽到呼吸聲。

  張雁聲「餵」了幾聲,開始感到不耐煩:「在不在?說話?不說話我掛了?」

  徐立晨終於開口說話。他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閃電划過張雁聲的大腦,讓她終於想起來了,她偶爾會浮現的那種遺忘了什麼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徐立晨說:「開始了,我爸和我媽。」

  張雁聲把這個事忘了!

  是的,就是在這個學期,徐立晨的爸爸終於發現徐立晨的媽媽在悄悄轉移資產。紙再包不住火。

  這一對白手起家,共同創業,以恩愛出名的夫妻,終於撕破了臉。雙眼赤紅,不死不休。

  有時候張雁聲也會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這些人,這些男男女女,也曾愛戀過,也曾纏綿過,也曾在孤單時彼此陪伴過,在困難時互相扶持過,為什麼後面就會變得如仇寇一般,恨不得把對方抽筋扒皮呢?

  婚姻到底是怎麼樣一個魔洞,把掉進去的人都變得面目全非,一臉猙獰?

  「……」張雁聲輕聲問,「還好嗎?」

  「我沒事。」徐立晨在電話里說,「早有心理準備吧,真到這一天,倒沒覺得什麼。」

  電話那端,男孩坐在書桌上,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

  「就是特想讓你看看,跟他媽演電影似的。」他說,「我媽的書房就跟被打劫了一樣——我爸,帶著人,暴力破開了我媽的保險柜。沒找到他要找的東西,把一座一百多萬的玉雕都給砸了。真他媽牛逼啊!」

  保險柜被電焊槍、切割機暴力破解,裡面沒有徐爸爸要找的東西,只有一些現金和珠寶。

  玉雕碎在地上,一塊一塊的,閃爍著微光。曾經也是丈夫送給妻子的一件禮物,曾經也是心意。現在是一地的渣渣。

  空氣中還飄散著電焊槍融化金屬殘留的刺鼻氣味。

  徐立晨嘴裡調侃著,卻仰起頭,努力想憋住眼睛裡那被刺鼻氣味刺激出來的液體。

  手機里聽到張雁聲冷靜卻冷酷的聲音。

  「跟你媽媽站同一個戰線,只有她跟你的利益是一致的。」

  「聽她的話,別跟你爸撕破臉,這樣必要的時候,也許還能幫她。」

  「這樣,對你自己……也有好處。」

  她說的都對。

  媽媽也是這麼說的。她其實今天早些時候匆匆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預告了他可能會發生的事,並告訴他她暫時不會回家。

  所以他回到家裡,看到書房裡的狼藉,發怒的父親,並不感到意外。

  他甚至聽了媽媽的話,努力去穩住父親的情緒。

  是的,他能做到。

  但他只是聽話去做而已。他其實不明白,她,還有她——她們面對這些事的時候,為什麼還能保持這麼冷靜的語氣,這麼平靜的情緒。

  想做到這一點,真的太難了。

  第105章

  徐立晨掛了電話, 依然坐在書桌上,望著扔在地上的油畫,和牆壁上露出來的已經被破壞了的保險箱。

  裡面有一些現金和珠寶, 他爸沒找到想要的東西,沒管那些錢和珠寶, 發了一通怒,離開了。

  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人都走了, 家裡變得安靜。

  阿姨猶猶豫豫地過來,說:「晨晨啊,你看這個……」

  徐立晨面無表情:「收拾一下。」

  阿姨卻說:「不敢呢, 這麼多錢!要不你先把錢和東西收了?都是老貴的東西, 萬一磕了碰了, 或者少了錢,我們可說不清。」

  徐立晨便撥了個電話給他媽媽的秘書:「王秘書, 我需要一個新的保險柜。嗯, 儘快送過來吧。人已經走了。你跟我媽說, 家裡不用擔心,有我呢。」打完了這個電話,他就繼續坐在那裡,不動。看著阿姨們把地板先清理乾淨,然後都出去了。

  房間的光線漸漸暗淡。

  等到阿姨突然按亮了燈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

  阿姨說:「新的保險柜送來了。」

  徐立晨於是看到工人抬了新的保險柜進來。工人們看到舊保險柜里的東西, 轉頭問他:「先生,這個……」

  徐立晨:「幫忙放到新柜子里。」

  工人們是堅決拒絕的:「這麼多錢,麻煩您自己放一下。」

  徐立晨不想動, 說:「阿姨,你去。」

  阿姨看了他一眼, 嘆口氣,過去把那些錢和珠寶,轉移到新柜子里了。

  工人們給徐立晨錄了聲紋密碼,把新柜子安裝好,離開了。

  阿姨來喊徐立晨:「吃點東西吧。」

  徐立晨只搖搖頭。

  他不吃也不喝,一直坐在書桌上,盯著那個新保險柜。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姨敲了敲門:「晨晨……」

  徐立晨頭也不回:「幹嘛?」

  阿姨說:「你朋友來了。」

  ……

  朋友?

  徐立晨霍然轉頭。

  站在門口的女孩子,個子高挑,眉眼英氣,漂亮逼人。可不就是張雁聲嗎!

  阿姨瞧瞧徐立晨,瞧瞧這個漂亮女孩子,悄悄退了出去。

  徐立晨扭著頭跟張雁聲隔空對視了一會兒,從桌上跳下來,哈哈笑了兩聲。

  「怎麼著,張雁聲?特意跑來安慰我的?」他得意叉腰,「你就承認吧,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喜歡是不可能喜歡了。」張雁聲一隻手撐著腰,肯定地說,「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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