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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麼比起來,就顯得大一歲的張麟更孩子氣,小一歲的張雁聲反而更成熟。
張宇太太被自己兒子氣得簡直頭昏!
她這兒子明明是張家的長孫!可從小就跟他姐姐一樣,在老太太面前總是比不上張雁聲受寵。
後來妯娌去世了,張雁聲被後媽折騰得日漸執拗偏激,與老太太越來越疏遠,她心裡一方面可憐張雁聲,另一方面也有些竊喜——被那個能幹的、得婆婆歡心的妯娌壓了這麼多年,總算該她翻身了!誰知道到現在了,她這一兒一女,還是比不上張雁聲!
張宇太太氣得瞪了張麟一眼。
張麟莫名其妙,覺得自己並沒有說錯什麼,奶奶本來就也沒叫他去呀。而且她們三個都是女的,他一個男生,才不想跟她們一起去參加什麼論壇呢。
「算了算了,他不願意去就算了。」老太太開玩笑說,「要不然我帶這麼孩子,這是怎麼著?準備開幼兒園哪?」
其實是一個並不算好笑的笑話。「懂事」的大人們正準備捧場地笑一笑,誰知道這笑話不知怎麼地戳了張碩成的笑點了。
他笑得直挺肚子:「幼兒園!哈哈哈哈,我姐上幼兒園!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蠢,反而把大人們真地逗笑了。氣氛便帶了過去,事情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剛才暗潮湧動的人又恢復了親昵,說說笑笑地準備下餃子。
只有梁瑩瑩氣得恨不得擰張碩成兩下,想叫他別在這些人面前笑得像個蠢蛋一樣,丟她的臉!
晚輩們都住在張老太太這裡,一大家子人一起守歲。到了十二點敲鐘,張麟帶著張碩成先沖了出去!準備放煙花!
老太太趕緊指揮倆兒子:「快,快去看著他們倆,別崩著了!」
張宇張寰都樂呵呵跟出去了。
K市規定到正月十五都是可以燃放炮竹煙花的。等女人們都穿好外套來到庭院裡的時候,院子裡正噼里啪啦放一大掛鞭炮。
K市的天空很快靚麗了起來。不斷有煙花在半空炸亮,色彩斑斕,變幻各異。
舊的一年翻篇,新的一年到來。
讓過去的留在過去。
張鶴翎抬頭看見她姐姐的臉在煙花炸亮的時候,雖然沒有表情,卻像堆了雲霞。
她姐姐的眼睛映著綻放的煙火,眸光又深邃又斑斕。
怎麼可以這麼好看!
要怎麼樣才能像她姐一樣好看呢?
小姑娘陷入沉思,在新年伊始就給自己找到了一個難題。
新年的假期是忙碌的,親戚們互相拜年。
張寰張宇的姑表兄弟們來拜訪老太太,張寰張宇兄弟倆則去給姑太太拜年。又有各種親戚輪番前來,年味足足的。
等到大年初六則是老太太和姑太太一起主辦的家族大宴。
來的可不止是姓張的親戚,還有老太太的娘家和姑太太的夫家,親戚論親戚,親戚攀親戚的,濟濟一堂。
一場聚會下來,親戚們都覺得張雁聲長大成熟了,張鶴翎大方了,連熊孩子張碩成都(被迫)規矩了許多。
這兩年一直盤踞在張寰胸口的某種不暢快的感覺,忽然通暢了,連呼吸都覺得舒服了。
節假日總是過得飛快,大長假結束,人們帶著對假期的意猶未盡,不情不願地開始了朝九晚五。
正月十三,張老太太帶著張綺和張雁聲飛去了某個水鄉古鎮,參加在那裡舉辦的論壇,還可以參加那裡的上元燈節。
正月十四張寰還待在家裡,員工們不管多嚴重的假日綜合徵都得拖著身子去上班,老闆則不必。張寰還想多歇兩天。
他打著哈欠下樓,兩小隻已經在餐桌邊坐著了,阿姨給他端來了咖啡和烤土司。
張寰咬了一口黃油土司,看著新聞,耳朵里聽著張鶴翎對張碩成冷冷地說:「每天什麼時間寫作業,什麼時間可以玩,你自己心裡清楚,就別浪費我的時間再重複一遍了。」
張寰抬眼看了小女兒一眼,覺得哪裡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視線垂下去繼續看新聞,另一隻手放下土司,去端咖啡。
張碩成在椅子上跟擰麻花似的扭來扭去地哼唧。
「她又不在家,她好幾天才回來呢!她不在不算數!我下午再寫作業,我肯定寫!你就讓我先玩會嘛~」最後一個音打了好幾個轉,餘音裊裊,這是為了玩,開始跟姐姐撒起嬌來了。
張寰咖啡杯舉到了唇邊,抬眼。
正看見張鶴翎眼皮一撩,冷笑說:「大姐不在你就無法無天了?你可以試試,看大姐回來會不會拿尺子抽你。」
血緣這東西真是奇妙。
張鶴翎和張雁聲明明只有一半的血緣,可從張寰這個角度看,那眼皮一撩的動作,那嘴角扯動的冷笑……活脫脫一個小號張雁聲!
張寰「噗」就噴出了一口咖啡,嗆得驚天動地:「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把兩小隻嚇了一跳,張鶴翎瞬間氣勢全無,又變成了那個軟軟甜甜的小姑娘,跳下椅子,殷勤地幫爸爸拍背順氣:「爸,爸你沒事吧?」
張寰好不容易把氣兒順過來了,小女兒還一疊聲地關心地問他有沒有事。
他看著眼前軟萌的小女兒,眼神一言難盡,心情十分複雜。
大清早的,你COS你姐幹嘛?
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