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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一家人默認將孩子生下來,等生下來再送進宮中,聽從皇帝處置。可就在即將生產的這幾日,李游螢被擄走,其後果,李思安連想都不敢想。

  歷朝歷代講究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新皇膝下沒有子嗣,李游螢的孩子便是皇室血脈嫡子,若新皇撒手人寰,那以朝中老臣的腐朽思想,定然會反對封垏稱帝,而轉立李游螢之子為幼帝。

  屆時,就算劉景初伏誅,他的血脈也能替他坐在皇位之上,後宮中又有皇太后扶持,封垏想要借力打力的謀略便會打水漂,很難服眾。

  封垏皺眉,低聲道:「你這人怎麼到了緊要關頭卻如此糊塗。」

  又速速回稟新皇:「臣請命去尋。」

  新皇擺了擺手:「以我大哥的謀略,定然會將她們母子保護得很好。你貿然去尋,也會尋無所獲。倒不如將計就計,若大哥真拿幼子與朕抗衡,朕倒是很願意與他爭鋒。」

  封垏輕微皺眉,新皇又笑道:「朕的聖旨放在哪裡,你也知曉,不必擔憂後顧之憂。將軍就給朕一次機會,讓朕好好與大哥較量一番,了卻今生遺憾。」

  封垏沒什麼可說的,皇命如此,他也不是畏首畏尾之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凡事先有預判,而後只等收尾。

  霜蒔聽說李游螢有孕,甚是驚訝。掰手指算一算時間,那孩子正好是她詐死後懷上的,仔細想了想才嘆道:「游螢當這個太子妃名存實亡,大約是死後,劉景初才重新認識到她的好。這個孩子於朝中局勢而言,來的不是時候,可是於他們而言,得來不易。」

  封垏解下甲冑,聳肩道:「得來不易?我看不見得。這孩子是劉景初的退路,一開始就披上棋子的皮,生下來也是悲哀。」

  霜蒔憶起李游螢的神容,托腮哀嘆道:「可憐游螢,愛而不得,得而不忠。即便肚子裡懷著與心愛之人的血脈,卻得不到心愛之人的心。」

  封垏擦了把臉,坐在霜蒔身旁,遞過去一塊膏藥:「世間大多人都如此,像你我二人這樣的,只是少數。」

  封垏撩開裡衣,露出傷痕斑駁的後背。霜蒔一時有些怔愣,封垏回首看她,安慰道:「別怕,都是舊傷,膏藥貼在淤青那,明日便好了。」

  霜蒔有些心疼,將膏藥貼在封垏指向的地方,才摸著一道蜿蜒的傷口問道:「這個是什麼時候傷的?」

  封垏聲音低沉:「十年前,與先皇在幽州並肩作戰時被幽州節度使所傷。不過我反手將他殺了,□□貫穿他的心臟,他的雙眼,他的長舌,很殘忍吧。」

  霜蒔不敢想像,傷口上的手卻有些抖。

  封垏怕嚇到她,出言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的父親,亦是被他如此殺害。所以我留著這道傷疤,我要時刻記著,為了護著我的人,我堅決不能心慈手軟。」

  霜蒔心頭酸澀,有些哽咽,手指挪到另一個傷口處:「這個呢?是怎麼傷的?」

  封垏不在乎地笑了笑:「被最信任的朋友傷的,我沒有殺他,留著這個傷口只是提醒我,莫要輕信任何一個人。」他回首,擠了擠眼角,「不包括你。」

  霜蒔吸了吸鼻子,嘟囔道:「就你這後背,也沒有我可下手的地方。」

  傷痕越多,男人的成長之路越跌宕,他的心越發堅硬不可摧殘。霜蒔以前不懂他為何總是冷傲孤寒,如今看到這些傷口,漸漸明白,他之所以成為別人眼中的畏懼,是因為他給自己套上一層又一層難以攻克的甲冑,用血用淚鑄造,堅不可摧。

  封垏見霜蒔情緒低落,將中衣穿好,拉著她的手,放在胸口上:「這裡都是你的,你可以隨便下手,掏心掏肺都由你。」

  霜蒔慌張地捂住他的嘴:「亂說什麼呢,呸呸呸,小孩亂說話,神仙莫當真。」

  封垏拉下她的手,笑道:「拿我當小孩?」

  霜蒔壓住臉紅,嗔道:「哪有你這麼大的小孩呀。」

  封垏往後仰,雙手撐著床,眉眼蠱惑:「其實我今天還挺羨慕劉景初的。」

  霜蒔收拾床榻,聞聲朝他眨巴眼:「你羨慕他什麼?」

  封垏輕手輕腳走去過,從身後擁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我羨慕他年紀輕輕便有了嫡子。」

  霜蒔紅了臉,不甚自在道:「那我不羨慕,游螢身子那麼差還要生兒育女,真慘。」

  封垏捏了捏霜蒔的肩膀,又拍了拍霜蒔的腰腹,惹得霜蒔不滿:「你幹嘛打我呀?」

  封垏笑得蕩漾:「你這身子骨挺結實啊。」

  「所以呢?」霜蒔乾瞪眼,「你就要打我嗎?」

  封垏說哪能呢,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正好可以試一試,看看給你的獎勵你喜不喜歡。」

  還未等霜蒔反應過來,燭光被封垏剪斷,月光灑在床榻上,曬出無盡的纏綿之音。

  作者有話要說:  麼啾~

  第六十一章

  翌日一早, 封垏便穿上甲冑去校場練兵,霜蒔醒來時,身上的被子被掖得嚴嚴實實。想起昨日夜裡的獎勵, 霜蒔的臉越發紅了, 男人嘴皮子說的好聽,其實肚子裡裝滿了壞水,說好的獎勵無非是給他爽快罷了。

  封垏昨日不知著了什麼魔障,翻來倒去地親她,像是在她身上潑了火,燎原勢起,將她整個人都燃著了一般。在霜蒔以為城門即將失手之時,封垏卻戛然而止,掀開被子去旁屋洗了一個涼水澡, 獨剩下她一個人汗涔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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