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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聿確實已經醒了,周雲給他遞水,季靈鹿到病房時聽見她說:「靈鹿去接墨墨了,馬上就——哎來了!」

  周雲欣喜地喊了一聲,隨後從季靈鹿手中接過顧墨,讓開一點位置。

  季靈鹿走到床邊,看著顧聿,胸口處懸了一夜的心臟總算回歸了遠處。

  她的聲音溫而軟,:「痛不痛?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說著抬手想去碰顧聿的額頭,然而手伸到一半卻見顧聿忽然很輕微地皺了皺眉,然後偏頭躲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顧聿看她的眼神里似乎有些疑惑。

  ?

  季靈鹿眨了眨眼:「……怎麼了?」

  周雲也因為他的動作愣了下,自家的兒子從小不喜旁人觸碰,若是被有意或無意間被碰到了,他都會……露出現在這樣的表情。

  可……這是他媳婦季靈鹿。

  周雲趕緊穩了穩心神,也連忙問:「怎麼了兒子?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顧聿沒說話,目光有些冷淡地從季靈鹿頓住的手上掃過,這時聞訊趕來的醫生推門而入,見夫妻二人正說話,體貼地齊齊停在門口。

  機械設備在短暫的沉默里發出滴答重複的輕響,顧聿收回視線,下一秒,眾人聽見他冷聲問:「她是誰?」

  「……」

  季靈鹿兩眼一黑:「啊?」

  第4章

  醫生辦公室內。

  「這是正常的腦內結構圖,右邊是顧先生的。」

  醫生指著顧聿的CT圖,手指頭在靠近後腦勺的部位畫了一個小圈:「車禍的劇烈撞擊對這個腦部這個海馬狀的區域造成了損傷,手術時我們檢查過了,傷害不大,但這個區域確實與人的記憶功能有關,所以我們猜測顧先生的記憶受損很可能就是因此導致的。」

  「至於為什麼只遺失了有關季小姐的記憶,這——其實醫學並不能很好的解釋,我們猜測可能有關季小姐的那部分記憶的存在對患者來說刺激過大,在失去意識前大腦出於自保自動把它從記憶中清楚了。」說到這裡醫生停頓了一下,忽然看了一眼季靈鹿,引得其他人的目光也跟著轉了過來。

  從剛才顧聿一臉冷漠地問「她是誰」之後,季靈鹿就一直傻眼到了現在。

  此刻說話聲忽然沒了,季靈鹿不明所以地抬頭,見一屋子人都一臉意味不明地看著自己,腦子裡麻木地想:刺激。

  她麻木地想:怎麼,難不成我還家暴他了不成?

  「這樣的事例雖然少見,但也並非不存在。十年前在美國加州就出現過同樣的例子。

  一男子意外落海,被搶救回來之後一切正常,唯獨遺失了對他妻子的全部記憶。不過很幸運,一個月後他就恢復了記憶,有研究學者調查過,問他為什麼會忘記了自己的妻子。」

  季靈鹿:「他怎麼說?」

  「他不知道。只是他告訴學者,在溺水他以為幾乎快要死掉的前一秒,他心裡的恐懼和害怕達到了極點——他擔心再也不能照顧他的妻子。」

  季靈鹿愣了愣。

  醫生頓了一下,看著她:「後來才知道,他的妻子是一個雙腿殘疾的人。那種恐懼比海水還要更早的淹沒了他,他幾乎快要被它殺死了,所以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大腦只能趨避利害做出自保的選擇。他把一切都忘了。」

  「可能顧先生太放不下季小姐,這種強烈情感讓腦部趨於本能的自救——所以乾脆割下了這段記憶。」

  在這種情況下聽到顧聿對她的愛,季靈鹿竟一時間不知道是好是壞。

  「那...他的記憶什麼時候會恢復?」

  醫生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加州那位男子足夠幸運,只用了一個月。而三年前在英國也發生了一起類似的病例,據悉,直到現在那名患者也沒有恢復他的記憶。

  ——所以,老實說,沒有人能保證。對不起。」

  周雲不忍看季靈鹿,出聲問:「那現在該怎麼做?」

  醫生回到辦公桌前,再次點了點圖上那個位置:「顧先生腦部的傷還未痊癒,目前我們給出的建議是保守治療,暫時不要以任何方式刺激到他,尤其是用有關季小姐的記憶那部分。」

  -

  病房內。

  臨時被通知趕過來總裁助理溫特助站在病床一米外,一動不敢動。

  半小時前醫生離去時特意交代了讓病人好好休息,顧聿應了,也不知道應了個什麼,轉眼就用平板處理公事。

  想來這一晚經歷的事情不少,顧聿快速瀏覽著屏幕,眉頭微微蹙著。

  溫特助本想提醒一句,可經歷過剛才顧聿那句莫名其妙得堪比生死問答,這會兒生怕多說一個字,就被顧聿記起來身邊還有她這麼一個可以問話的活人。

  只好儘量屏息安靜地試圖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不過終究沒逃過。

  「溫鳴。」

  男人的聲音清冷,似乎不帶情緒,連目光也未從屏幕上移動半寸。

  ——像極了工作決斷時面無表情指示「天涼了,王氏該破產了」的大魔頭。

  饒是溫特助見多了大風大浪的人才,也不由顫了顫。

  「您說。」

  「我什麼時候結婚了?」

  ......救命!

  溫鳴忍不住在心裡哀嚎一聲。

  自從三年前這位結婚之後,就很少再感受到現在這股冰川半駭人的壓迫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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