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溫度
「你認為只是巧合？」鳳湮回眸問。
月色浸染下，他雙眸深邃如海，仿佛能將人生生吸入。
夜佐一愣，不自禁點了點頭，「屬下是這麼想的。」
鳳湮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是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吧，我想要靜靜。」
夜佐想說些什麼卻又忍住了，他輕嘆一聲這才抬腳離開。
待他一離開，鳳湮身上的悲寂感再次顯露出來，他攤開手，一抹月華之光在他手掌上跳躍，他收攏五指似乎想要將這光緊緊抓在手中，可最後，卻什麼都抓不住。
就像千琉璃一樣，他以為他們能走得很遠，能永遠在一起，可到最後，竟是變成了這番模樣五年了，他不知道她在哪兒，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生還是死。
他曾一次一次用算卦之術窺探天機，可他窺探到的竟是白茫茫一片，就仿佛是刻意在阻止他一樣。
當旁人一度說她已經死了的時候，他還在堅持，因為，在他印象里，他的琉璃不會這般脆弱，就算只有一線生機她也會活下去。
若是他也以為她死了，那她就更不會回來了他在等，不管是五年，十年他都會等。
因為，千琉璃是他的命手掌上流竄的月光之光有些微涼，卻依舊敵不過他心中的涼意。
涼涼的，如冰，再也融化不了，唯有她站在遠處的千琉璃似感受到了什麼，心頭更是酸澀的厲害。
他與鳳湮的談話她都聽到了，五年了，他從不曾忘記過她，而且還這般深刻，仿佛已經將她映入骨子了。
她先前的怯弱和不自信早已煙消雲散。
五年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可不代表他們的心也會發生改變。
此刻，他們想的，念的都是彼此，就算再過五年也不會改變，她唇角一勾，笑得甜蜜，卻依舊帶了一抹酸澀。
鳳湮，我回來了千琉璃將臉上的面紗摘下，一步一步朝鳳湮走去。
鳳湮望著天邊，神情恍惚根本沒有聽到腳步聲。
千琉璃還是一步一步，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這是一場夢。
待站在鳳湮身後，千琉璃唇角一動，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在未見到鳳湮的時候，她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他說，可見到他以後，就這般靜靜瞧著，竟也是一種滿足。
「鳳湮，我回來了」
千琉璃眉眼一彎，用生平最溫柔的聲音輕喚。
柔和又獨特的女聲在寂靜的夜裡響起。
鳳湮聽到這聲音眼眸不由瞪大，唇角也顫抖了起來。
這道聲音很熟悉，是她的鳳湮沒有立即轉身，藏匿在廣袖中的雙手也緊握了起來，他緊張激動也有些害怕，害怕這道聲音是幻覺，待轉過身以後，她就會想海市蜃樓般煙消雲散。
「鳳湮，你轉過頭來看看我啊。」千琉璃見他還未轉身，不由再次出聲。
這道聲音比剛才更加清晰，也更為真實了幾分。
鳳湮的心頭再次一顫，他想回頭看一看，這般清晰的聲音，在空氣浮動的熟悉香味，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已經回來的徵兆！
他緩緩回眸，待看到月色下的人兒時，他雙眸怔忪了一下，隨後，眼中的冰涼碎裂，而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脆弱和孤寂全部在這一刻顯露。
鳳湮顫了顫指尖，只覺得眼前好像蒙了一層水霧。
是什麼時候，他竟然哭了？
「真的是你嗎？」鳳湮掀唇，聲音暗啞，多了幾分顫抖。
千琉璃對上他的目光，心中有些驚訝，他竟然哭了？
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國師竟然哭了，而且是在為她而哭千琉璃吸了吸鼻子，心中更是一暖，他的鳳湮，怎麼能這般好呢？
「真的是我。」千琉璃上前幾步，將手熨帖在他的雙頰上，淺聲問道：「感受到了嗎，我的溫度？」
她手指上溫度溫熱，一點一點在鳳湮雙頰上蔓延，隨即流淌在他心中，久久不散。
鳳湮的雙眸再次瞪大，雙頰上的溫度熱熱的，她的手指也軟軟的，那種溫度仿佛能揭開他心底最深處的陰霾。
好像真的是她，她真的回來了鳳湮抬眸，那張熟悉的臉蛋瞬間映入他眼中，他近乎貪婪地看著，生怕一個不留神她又會不見了。
「感受到了，不是夢嗎？」鳳湮掀唇，嗓音更為沙啞了幾分。
千琉璃仰著頭，目光在他精緻的臉上流連。
整整五年時間，她發瘋了一般想要見到他，可見到他以後，見他安好，也就什麼都不重要了。
這是她的鳳湮，強大厲害，也依舊好看。
「這麼溫熱，怎麼可能會是夢？」千琉璃輕笑一聲，也似乎有些鼻音，「我真的回來了啊，鳳湮」
鳳湮睜大雙眸，眸底的流光不斷流淌，細細碎碎的讓人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千琉璃歪了歪腦袋，也對，一個離開了五年的人突然出現，這種衝擊還是很大的，估計鳳湮還以為這是一場夢。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千琉璃不再說話，而是用實際行動來證明這不是一場夢，她踮起腳，一把拉住鳳湮的衣襟直接在他脖頸處咬了一口。
那個位置是她曾經咬過的，牙齒印子依舊在，此刻，再弄上一個新印子別提有多好看了。
看著他紅艷艷的脖頸，千琉璃笑完了眼眸，「疼不疼啊？現在相信這不是一場夢了吧？」
脖頸處有些細細的疼，可這種疼痛感卻十分真實，瞬間就把鳳湮眼內的波紋打散，不久之後，他浸潤在月色的雙眸亮得驚人，就仿佛找到了某種歸宿，不再黯淡孤寂。
這不是夢。
她真的回來了，活生生的鳳湮雙眸閃亮，他伸手一下將千琉璃帶入懷中。
他手放在她腰間，扣得緊緊，似要將她刻入自己的骨肉里。
千琉璃被他扣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可她貪婪這種溫度，愣是沒有將鳳湮推開，任何他為所欲為著。
鳳湮在她頸窩處蹭了蹭，那副找到歸宿的滿足模樣，讓千琉璃的心軟的不可思議，她的鳳湮竟然還會撒嬌了，真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