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算什麼
「就這般輕易脫離了嗎？」鳳湮問：「千家這地方以後若出了什麼事，還可以避避風頭的，可你眼下已經脫離，便什麼也得不到了，你就不害怕？」
「不怕。」千琉璃揚唇，目光堅定，「你不是說要護我周全嗎，就算沒了千家也還有你，我自然無所畏懼。」
鳳湮抿唇，眼眸微微睜大，「你，就這般信任嗎？」
千琉璃笑道：「千家和你，我信任的是你。」
鳳湮將目光收回，繼續盯著平靜的湖面，淡聲道：「其實，你可以假意答應他們，到時候，就算事情不成功，你也不需要想出脫離千家這麼極端的法子。」
「假意？」千琉璃冷哼一聲，「我不需要，眼下說清楚了以後也不必跟他們虛與委蛇，再說，你本是乾乾淨淨的一個人，我不希望這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來污染你。」
他如同鏡中花水中月，如此纖塵不染更不該和這件事扯上關係。
鳳湮微微收攏手指尖，本是冰涼的湖水他卻覺有種熱度漸漸熨燙了他的身心，他掀開薄唇，問：「所以，你有部分是為了我？」
千琉璃揚眉，說得理所當然，「自然是為了你。」
許久沉默後，鳳湮終於忍不住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入湖泊中。
千琉璃還未反應過來，猛地灌了幾口水後才穩定身形，她剛才出聲問，就發現湖水冷得出奇，就像泡在冰水中一般。
她微愣，終是忍不住大吼出聲，「鳳湮你想找死是不是，你身子本就冰涼，現在又被冰涼湖水浸染，你就不怕自己的病加劇嗎？」
吼完之後也沒有聽到鳳湮的聲音，千琉璃覺得不對勁，就抬眸看了他一眼。
一瞬……她就像被定住一般，一動不動。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千琉璃張張嘴巴。
他的目光深邃且炙熱，裡面不知蒙了一層什麼，總覺得讓人有些膽戰心驚。
鳳湮沒說話，盯著她時目光再次加深，情緒卻是不明。
千琉璃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自在，她垂眸，發現自己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將好身材全都勾勒了出來，她臉蛋兒緋紅，下意識攏了攏自己的衣襟。
鳳湮的目光還落在她身上，半晌不語。
千琉璃頭皮發麻，許久之後她也不甘示弱，瞪大眼睛和他對視。
鳳湮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肩膀，漆黑瞳孔間映入兩個小小的她，也仿佛只能容下她一人。
千琉璃總覺得現在這個情況有點不對勁……周圍好像有股曖昧感在滋生，溫度也越來越熱，就算湖中冰涼，也無法將這些熱度消除掉。
千琉璃緊緊盯著鳳湮，這樣的氣氛，一會兒是不是會發生些什麼？
果真，鳳湮竟緩緩低下了頭……
千琉璃美眸瞪圓，一時間忘了任何動作。
鳳湮的頭低落到一半忽而停下，他雙眸深邃，盯著千琉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千琉璃和他對視，心中翻騰不息，他到底想做什麼？
「你到底想做……」
千琉璃的話還未問出口，就覺得額頭上一涼，可這番觸碰讓她整個人都酥麻了幾分。
她抬眸，看到的是鳳湮那張無限放大的臉，還看到他的薄唇此刻竟貼在她的額頭……這是一個吻？
千琉璃蠕動唇瓣，眼珠子都瞪圓了。
額頭上的觸感是那麼清晰，可鳳湮依舊面無表情，就仿佛吻的人不是他一樣，千琉璃唇角輕抿，看著他的眼神充滿複雜。
既然如此，那這個吻算是什麼？
「為何要這般？」千琉璃將心中的異樣壓下，稍稍沉下聲音問了一句。
淺吻一觸即分，鳳湮垂下眼眸，眸光清潤，「感謝你的信任，感謝你的關心……我的身子泡在這水中無妨，正好可以以毒攻毒。」
千琉璃愣愣看著他，所以，這個吻只是表示感謝嗎？
「無妨，我信任你、關心你都是我的事，你不必特地感謝我……」還是用這麼令人誤會的感謝方式。
千琉璃瞥過頭，一直泡在水中她早已忘了湖水有多麼冰涼。
「我不會負你所望，定會護你周全。」鳳湮這般說道，漆黑眸內似有一道光暈閃過，一瞬好看無比。
千琉璃張張唇瓣，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深吸一口氣，過了一會兒才恢復到原來的狀態，道：「我為你損失了上千金幣，你是不是應該補還給我？」
鳳湮淺聲，「你損失的金幣，應該是我給你的聘禮。」
千琉璃眯眼，所以依照他的意思就是不想補還給她了？
她定然是不依的，蹙起眉頭道：「既然是你給我的聘禮，那便是我的了，我為你破財你當然要補還給我了。」
鳳湮伸手，輕輕在她頭上扣了扣，道：「你若是想要，明日就和夜佐卻去庫房取吧。」
千琉璃雙眸亮起，調侃道：「想拿多少便是多少？」
鳳湮點額，「只要不拿光就成。」
千琉璃勾唇笑起來，「知道了，我一定會給你留一些的。」
鳳湮臉上無色，沒有說話。
千琉璃將目光側到別處，再側過頭時竟發現鳳湮已經站起身，還將一件耀紅色的袍子披在了身上。
袍子被水浸濕，貼合得厲害，一瞬間竟有種誘人感……
千琉璃下意識吞吞口水，一瞬不瞬盯著他瞧。
衣衫整齊的他像個世外仙人，而眼下衣衫凌亂的他就像一個誘人妖精，儘管只是靜靜站在哪兒，千琉璃仍能從其中品出幾分魅惑的味道。
這會兒，鳳湮已經纏上腰帶，將松松垮垮的衣襟束縛住了，可惜，衣衫實在濕得厲害，千琉璃一眼便能瞧見他精緻的鎖骨，和胸前那片白皙肌膚。
千琉璃站在水中凝望著他，一時間竟然忘記回到岸上。
「為何還不上岸，不冷嗎？」鳳湮回眸問，胸口的衣襟又敞開了一些。
千琉璃一愣，立刻從湖中走了出來，一出來便有風吹來，她冷得哆嗦了一下身子，不又用手拂了拂胳膊，像是想要給自己取暖。
鳳湮看了她一眼，淡聲道：「可以用火系魔法將衣服烘乾，這樣就不會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