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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丫鬟剛跑出酒肆,就看到自家的馬車停在對面的街上,郎君的隨身小廝立在馬車旁向她招手。

  「她可是醉了?」車內的人手拿書卷,借著燭光翻看著,面上隱含怒氣。

  丫鬟稱是,聲音中帶了些許哀怨,「夫人自郎君離開後便悶悶不樂,無人可解這才前來借酒消愁。」

  「最近可是發生了何事?」裴玠合上書卷看向丫鬟。

  丫鬟咬唇說道:「那日夫人入宮,聽得太子殿下提到有名叫阿蘊的宮女……指明要嫁您當側室。」她擦了擦眼角的淚,「夫人聽了以後臉色慘白,之後整個人便像是抽了魂魄,暗中更是哭了不知多少次。婢子從未見活潑的她如此傷心過。」

  裴玠擰眉思忖了片刻,起身前往酒肆。

  桑朵勉強支撐起重如千斤的頭顱,一個個撥動桌上的空酒瓶,口齒不清地喚道:「掌柜的,再來……五瓶。」

  這時一雙強有力的手箍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拽起,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夠了!跟我回府。」

  桑朵用力眨了眨雙眼,眼前的人一陣清楚一陣模糊,她哈哈一笑:「我這是喝醉了麼?滿屋子都是你……不,你不會來的,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她一把抽出他的鉗制,使勁兒推開他,「我不用你管,從此以後你走你的大橋,我走我的小路!」

  裴玠向跟過來的店小二扔過去一錠銀子,扛起醉醺醺的桑朵,在她的捶打之下上了馬車。

  「去郡主府。」想著她喝的酩酊大醉,若此時回府勢必會傳到祖母與母親的耳中。

  桑朵見推不開他,狠狠咬向他的肩膀,想要將心中的委屈,和那些無法言說因愛生恨的情緒發泄出來。

  裴玠並未制止,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發泄著,肩上的疼痛觸發他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惜,聽得她呢喃說道:「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讓你不得不娶了我。」她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我也累了,那便兩不相欠罷。」心中一陣翻湧,她忍不住吐在了剛試圖要摟住她的人身上。

  裴玠仰頭閉了閉眼,默默脫下衣袍,將她擦拭乾淨,抱著嘔吐完舒服以後便昏睡過去的她下了馬車。

  命人燒水為她擦拭身體,煮著醒酒湯與羹湯,待收拾完看了看銅漏還有一個時辰就到了上朝的時間。

  他看了看熟睡的桑朵,想著下了朝回來陪她,便匆匆回府沐浴更衣。

  *

  酒醒後的桑朵,頭痛欲裂地起身環顧陌生的寢堂,這才想起她回了郡主府。

  丫鬟聽到動靜以後端著醒酒湯進來,「郡主,這是郎君命人熬製的醒酒湯,您趁熱喝了罷。」

  「他何時來的?」桑朵接過喝了一口,胃口便又翻湧起來,將碗盞又遞了回去。

  丫鬟趕忙一五一十將昨晚的事告訴了她。

  桑朵低著頭一笑,為何沒有回裴府,因為自己這醉酒的模樣見不得人罷。

  她抬頭問道:「你會寫字麼?」

  丫鬟羞澀回道:「婢子會寫,就是寫的太難看,且字認不全。」

  「比我強。」桑朵起身扶著她,「幫我寫兩封信。」

  丫鬟狐疑地被她按坐在書案前,化開了墨錠,聽得她提到和離書時嚇得將手中的筆扔在了書案上,下跪苦苦勸道:「郡主您不要……」

  「你聽著,若你不寫,這府中會寫字之人那樣多,我想要做的事依舊可以達成。」

  丫鬟咬唇,想著安撫她,便含淚按照她說的歪歪扭扭寫了和離書,又寫了一封給太子妃的信。

  桑朵咬破手指,在和離書上按了手印,算是代替了簽字。

  她將郡主府中的銀票問清楚數額後放入懷中,摟住丫鬟,「你若知曉我的苦,就不要在我走後馬上通知他。如今我已想開,做小伏低壓抑自己的生活終究不是我想要的。」說完她拍了拍泣不成聲的丫鬟,騎馬逃離了郡主府向城外疾馳而去。

  丫鬟不敢耽擱,想起郡主有枚太子妃親賜的魚符,找出來緊緊攢在手中,急忙命管家套車趕往東宮。

  *

  「快一些!」梁竹音坐在輦車內,不住地催促著抬輦的宮人。

  鑾儀快速到達詹事院,她扶著宮人下輦快步登上玉階,在宮人一路通傳聲中邁入嘉德殿。

  蕭繹棠正在與東宮屬官議事,見她步履匆匆而來,在眾臣的叩拜之下焦急行禮:「殿下,臣妾有要事回稟。」這才免了眾人的禮。

  「先散了罷,所剩之事明日再議。」蕭繹棠見梁竹音眼圈紅紅的,親自走下御座,快步向她走去。

  梁竹音見裴玠也要離開,抬手說道:「裴詹事請留步。」

  「出了何事?」

  「郡主留信後騎馬離開了郡主府,還請殿下速速派人找尋!」梁竹音將丫鬟所寫的信和和離書分別交給了蕭繹棠和裴玠,失聲說道。

  裴玠看著那紅的刺眼的手印時,一顆心沉入了湖底,恭肅拱手道:「殿下,臣這就去找!」

  「且慢!」蕭繹棠蹙眉片刻,將暗衛喚來,「沿著出城方向的四條官道,從最近的郡縣開始找尋,算算時辰應該不會走太遠。見到郡主之後速速派人回稟,不得跟丟。」

  暗衛領命而去。

  梁竹音焦急說道:「郡主會不會回了東羌?」

  裴玠除了擔憂與難過,想到她若回了東羌,對於政局來說也並非好事,不由得提袍下跪,「臣有罪,請殿下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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