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這一去,就是三月的時間。

  如今已是冬日。

  虞玓的字跡帶著些輕微的無力,想來是在病中所寫,信中寥寥數語解釋了自己現下在長安,身體已經大好,只需再歇息些許時日便可。而後便是此前本該進行的南安事務的交接,這書信來時已經有些落後,其中大多事務方元早就熟悉,不過還是有不少隱秘之事尚不可知,虞玓在信中一一囑託。

  不管是新作物還是城內翻整,虞玓所書之詳細,讓方元不由得搖頭。自己的狀況倒是輕描淡寫,對這些個旁事卻是大書特書。

  他看完書信,卻忍不住一笑。

  也確實是虞玓的作風。

  方元曾經怨過他,如今卻也佩服他。這小小的南安困不住他,這番天地過後,才是海闊天空啊!

  …

  長安飄雪,連日來,連帶街道兩旁的樹都結了冰晶,如同亮閃閃的梨花。

  虞陟匆忙忙回家,落雪飄下,循著風兒打轉。

  他剛一回府,就看到門子欠身說道:「大郎,二郎已經出去了。」

  虞陟氣得七竅生煙,「這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敢來邀他出去?不是說了誰來都給我打回去嗎?」這些年虞陟做官,步步高升,如今已經是工部侍郎的他,說起話來也頗有威嚴。

  門子躬身,無奈地說道:「是大山公子馱著他出去的。」

  虞陟當即一個大白眼,惡狠狠地甩袖,「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他也不想想他那破爛身體將養了多久,如今能起身了倒是可勁兒使喚呢?」

  虞陟這邊氣急敗壞,那廂平康坊內,虞玓正依偎在毛絨絨的軟墊上,身後還趴著一隻暖烘烘的獸,他蒼白的臉色難得帶著些淡淡的粉色,對著還在忙活的娘子說道:「鄭娘子再如此,我便不好叨擾了。」

  鄭舉舉笑眯眯地說道:「你可是時下長安內炙手可熱的郎君,方才你來,若不是我阻止,可不知道有多少女郎要一心撲在你身上,郎君可得好生謝我才是。」

  虞玓眉眼微彎,手中捧著熱乎乎的暖茶,溫聲說道:「那她們可得有捨身餵虎的膽量了。」

  鄭舉舉瞥了一眼他身後寸步不離的獸,嘖嘖稱奇,就在剛才他們到來時,那本可坐著三倆人的軟塌被一人一獸擠著,便是一寸也留不得了。這頭所謂神獸分明是有些霸占的心思在裡頭,這微妙的念頭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這位大方爽朗的女郎也並未深思。

  畢竟兩月前朝廷對虞家多有褒揚,如今誰不知道當初太子賞賜虞家二郎的獸果真是神獸,在戰場上取敵之命如同探囊取物,簡直是如同天賜神獸一般。待虞玓被太子派去的人手接回長安養傷的時候,大把大把的賞賜更是如同流水一般進了虞家,孰人不知待虞玓傷勢好轉,便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作者有話要說:兩千五更新get√

  *

  第五更

  第159章

  鄭舉舉與虞玓在私下有些合作,總歸是在他離京前就定下了,待他回了長安後,有些事情也當過問。正如同那些教養學子的書坊也時常暗地有人看顧,鄭舉舉得知了虞玓的來意,笑意更濃,「若不是郎君的人出面,此前我想設立女學,也是不能行的。」

  虞玓慢吞吞地說道:「後續也都是鄭娘子在操勞,我不敢居功。日後如何,還待兩說。」

  鄭舉舉搖頭,卻是笑了起來,「那可未必。」她衝著虞玓眨了眨眼,「那位伏首的劉世昌……雖然當初他來此並非是用這個名字,他也是天花亂墜同我說了不少,可當真捨得下去做的人,卻唯有郎君一人。」

  她有些好笑地說道:「那位看起來英雄年少,頗有能為。若當真讓他……」鄭舉舉用袖子掩住嘴,那話雖然沒說出來,可虞玓清楚她那是什麼意思。趴在他身後的獸旁若無人地用尾巴圈住了虞玓的腰身,毛絨絨地蹭在虞玓的胳膊上。

  「也不一定是亂世。然他的眼中可當真看不出半點有意思的東西。」鄭舉舉把話說完,給虞玓斟茶,自己倒是倒了杯甜酒。當初她已經預見到自己和劉世昌有接觸,或許留不得命來。可是最終也不知是誰……

  鄭舉舉看著正在把玩著大貓尾巴的虞玓,那從容淡定的模樣仿佛他手中捏著的是無上珍寶,而不是一條毛絨絨的粗壯尾巴。

  鄭舉舉自斟自飲,笑得開懷。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

  待一人一獸離了西市,走在路上總歸是吸引眼球。前頭邁步著一隻兇猛漆黑的大貓,後面懶懶踱步跟著一位清雋的郎君,這都不必細想,作為天子腳下的長安百姓都能猜得出來這究竟是哪個。

  虞玓本是打算慢慢走回去,他落在劉世昌手裡的那頓鞭刑其實還算是皮肉傷,最為要命的是射進身體的兩顆子彈,或許是久未取出有些感染,待後續就是持久的高燒不退差點把人給燒傻了,這才拖延到虧空身子底。

  從前虞玓的身骨就有些損耗,在虞府中時常還是有在吃藥,虞家見著這好好的人送了出去,又是躺著回來的,房夫人再加上大嫂見天地盯著虞玓,這才幾月喝得人一身藥味。

  前頭的大貓懶散邁步,後頭跟著的郎君更是拖拉,走前了幾步,就看得到那頭桀驁不羈的獸不耐地回首來等,待了後頭,更是拖著郎君的袖子哎哎往前走,偶爾風中還能聽到郎君無奈討饒的聲音:「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四件衣裳了,再壞我可沒理由同嫂子解釋為何我的衣裳壞得那般頻繁……」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