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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雷聲過後女兒才安穩下來,興許是哭累了,兩個小傢伙也不再鬧騰。
宋意歡倚著太子的側肩,唱著小曲兒將孩子哄入睡,聲調溫柔,有幾分悅耳。
忽然她詢問皇帝的病情,先前在永安宮只隔著帷幔聽皇帝的聲音,別的僅有太子一人見到,就連二皇子和公主也是停在帳外。
太子頓默片刻,鳳眸里掠過一縷凝色,似乎早已有所準備,抬手輕撫宋意歡的發頂,平淡道:「或許你得母儀天下了。」
宋意歡怔怔地望著他,太子則淡淡一笑,便不再言語,她卻思緒萬千,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母儀天下麼......
這是皇后的本職。
春雨延綿,池水裡的魚兒藏在廊板底下避雨,寧靜祥和,寢殿裡暖爐里的炭火微弱,卻並不打算再添了。
這雨不知下了多久,宋意歡也不知想了多久,待到烏雲散去,天色漸明,她已枕著太子的手臂睡著,懷裡還抱著兒子李瑾華。
太子靠著高枕正闔眼輕歇,一手攬著宋意歡和兒子,另一手抱著小女兒,畫面在他身上顯得突兀又和諧。
太子微微抬眸,宋意歡和孩子們有些淡淡的奶香味,他召來宮女小心翼翼地抱走兩個孩子。
待羅漢榻上只剩下二人之後,太子獨自將宋意歡抱進懷裡,香軟嬌韻,手感舒適,低首輕吻了美人朱唇。
似乎是下巴些許的胡茬扎到她了,睡得安穩的宋意歡微微蹙眉,哼唧一聲,本能地別開面容。
見此,太子則不再打擾,摟著她小憩,這幾日操勞政務,長了點點胡茬,是該刮淨一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明天開始把缺的更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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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禪位
雨停過來幾天放晴日子, 聽旁人道朝中不少重臣皆去了趟奉天殿,與太子殿下商議政務。
皇帝的體弱是從年前就有的,雖而後由太子監國, 但一直以來會過問一二,而如今則臥在寢宮, 不過問朝政, 不見閒雜人等。
宋意歡心緒微凝,自那日太子殿下提及母儀天下之後, 她或許猜到了些許,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在此期間謝啟衍來見過一次宋意歡,順道看看孩子, 送了些小玩意,不得不說他恢復正常之後, 變得沉穩許多。
他這次過來是來辭別,聽聞要調去把手潼關, 此地里盛京城算近的, 不過兩日的路程。
宋意歡詢問謝啟衍可有同錦宓公主說此事?
他神色淡然, 笑了笑, 「自然是說了, 公主現在還小, 事事得遷著她, 潼關也不遠, 往後會常來見她。」
雖然謝啟衍笑得溫和, 但宋意歡仍舊看得出他有心事, 並且不會說。
謝啟衍沒在東宮久留,辭別之後便離開了,次日便得知他去往潼關的消息, 錦宓公主去送了一程。
盛京城依舊繁華,二皇子封號之後,人人尊稱一聲豫王殿下,整日裡不是往武場跑便是去營地,聽聞最近還多了個愛好,愛去往曲月樓里看花魁唱小曲兒。
他還真是精力充沛,活力多得用不完,不像宋意歡,總是時不時睏倦,像個慵懶的貓兒。
三月一過,四月清明。
在盛京城平靜的繁華中,一紙蠶布聖詔從皇城金殿傳出了朝門,不少人已然預料,不少也驚訝不已。
禪位詔書,單單四個字便已讓人為之驚諤,由中書令將詔書宣布,次日舉行禪讓大典。
不少權臣已然猜到皇上有心退位,這幾日正是在商討此事,朝中議論紛紛,亦是有人持反對態度的。
禪位大典當日,宋意歡換上端莊典雅的朝服,裝束婉麗,與太子殿下同赴金殿,心頭緊張不安。
太子側目瞧她一眼,將她的手在手心裡握了握,平和道:「莫怕。」
宋意歡望著他的容顏,莫名地安心下來。
太子鬆開她的手,一同踏入殿內,富麗堂皇的清元殿內,滿滿皆是權臣,二皇子亦然也在。宋意歡隨太子身旁,儀態大方,其中匆匆瞥見往日有過恩怨的衛國公。
這段時日來,皇帝是頭一回露面,面容微白,步履蹣跚,卻不減往日威嚴,他坐在龍椅之上。
台階上中書令高念禪位詔書,眾人俯首聽命,宋意歡則需站在太子身後,瞥著他高大的身形。
玄明帝在位二十三載,內政清明,國家昌明,外夷欽服,嶺南作亂,部分餘孽尚未清除,而因體弱多病,難以務政,就此退位讓賢,帝位由皇太子李君赫承襲。
龍案上已擬定好禪位寶冊,國之玉璽放得端端正正,眾權臣本還有異議,只聽皇帝咳了幾聲,病弱如此,眾臣何敢。
皇帝則虛弱道:「爾等多是追隨於朕征伐山河的老臣,望看在朕的情分上,多多輔佐新帝,萬不可驕奢淫逸,橫徵暴斂,不思進取。」
話語間,太子不禁輕瞥皇帝面容,眾臣跪地高聲領詔,在眾目光之下,太子踏上台階接過中書令遞來的寶冊與玉璽。
朝臣中,衛國公凝望著上殿的禪位交接,指尖在袖內輕輕摩挲。
皇帝來到兒子身前,太子面容肅正,氣宇軒昂,正俯首聽教誨,卻只聽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道:「大盛的江山便交託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