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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往年也有先例。

  在座各家若非皇親國戚,就是齊帝信任的世家重臣,權當讓孩子去親戚家玩幾天,多走動,倒也不算突兀。

  皇后說了四位小公主小皇子,最小的四歲,最大的九歲,讓李鳳鳴自己挑。

  都是齊帝血脈,這要是帶回家,十天裡就等於供了個活祖宗,半點差錯也出不得。

  李鳳鳴對這些小皇子小公主都不了解,惴惴半晌,最後咬牙挑了六歲的十八公主蕭寶珍。

  蕭寶珍的生母只是齊帝後宮最低階的美人,在她兩歲那年不幸病逝,之後她便被記在皇后名下,平日養在中宮。

  之前李鳳鳴按月往中宮接受皇后訓導時,曾見過她兩次。

  依稀記得那小妹子話少,笑起來文文靜靜,似乎不是那種跋扈事多的難纏孩子。

  皇后笑著拍拍李鳳鳴的手背:「別怕,寶珍兒性情乖巧,她的乳娘和貼身侍女也會隨行。」

  於是就這麼定了。

  *****

  宴散出宮,李鳳鳴上了馬車就扶額小憩,還是不想理人。

  蕭明徹小心蹭過去要抱她,被她一腳尖踹在小腿肚上。

  雖踹得不重,但渾身上下都寫著一個「滾」字。

  其實蕭明徹完全能躲得過,但他沒閃沒避,老老實實挨下這腳。「消氣了?」

  「沒有。」李鳳鳴閉眼冷哼。

  蕭明徹主動將長腿伸出去點:「那你再踹。」

  「你以為我不敢?」李鳳鳴火氣騰騰地坐直,不但很不客氣地連踹好幾腳,還在他鞋上狠狠踩了個印子。

  蕭明徹活像個受氣包,全程坐得端端正正,等她發完脾氣,才認真道:「這下消氣了吧?我可以解釋了嗎?」

  「氣消沒消,要聽了解釋以後才知道,」李鳳鳴重新斜靠窗邊,橫眉冷對,「用嘴解釋就行了,少動手動腳的。」

  「若在宮裡得了響春鈴,按例就需要當家主母連續三日在城中『施春粥』,什麼人都能近前。」

  白日裡雖有人向李鳳鳴解釋過「尋響春鈴」該怎麼玩,卻沒細說到這一樁。

  連聞音都忘了告知她這個。

  見李鳳鳴愣住,蕭明徹試探地再度伸手。

  她未再抗拒,蕭明徹便將她攬過來,謹慎貼著她的耳畔,小聲道:「鍾情與平成公主她們剛進林時,無意間說起一件事……」

  那時蕭明徹和廉貞剛好在假山後頭等聞聲,就聽得一清二楚。

  鍾情說,金吾衛前些日子發現雍京城突然來了群行跡可疑的魏人,名牒上的身份是客商,看體格卻像練家子。

  金吾衛細細將這些人盤過,又暗中尾隨了幾日,但他們除了沒進行正常的商事交易外,並無不法舉止,於是便作罷。

  「最近執金吾鍾輅又想起這群魏人,再派人去查,就發現他們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李鳳鳴周身繃緊。

  「城中查無蹤跡,城門、碼頭也無誰見過他們離開。」

  蕭明徹是上過戰場的人,最怕聽到「不見了」這三字。

  不怕對手兇狠,也不怕對手逃遁,就怕對手突然消失。

  「若咱們得了響春鈴,你做為當家主母,就得親自出面去施春粥。到時魚龍混雜,場面很不可控,你可能會有危險,明白嗎?」

  一群扮做客商的練家子,不遠千里從魏國來到齊國雍京,又不做正常的商事交易,還在金吾衛放鬆警惕後突然消失……

  難道還能是來請李鳳鳴回國繼承皇位的?

  「宮裡人多眼雜,你又在女眷那邊,我不好特地過去找你說,就讓廉貞和聞聲聯手,儘量搶在你們前頭將九個響春鈴都找齊,」蕭明徹擁緊她,哭笑不得,「誰知你運氣那麼好,一進林子就找到個真的。」

  假的木風鈴與真的響春鈴形狀雖一樣,裝在錦囊里的墜重感卻有區別。

  蕭明徹拖著她上樹後,只稍近看就知那個是真的。

  李鳳鳴的真正身份是秘密,魏國有人可能會來暗殺她,這種事也不能讓外間看出端倪。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蕭明徹不好做得太明顯,趕巧大長公主開了口,他便順勢扔給鍾情。

  那些形跡可疑的魏人千里迢迢來雍京,若目標是李鳳鳴,肯定不會胡亂節外生枝。

  鍾家的當家主母出面施春粥不會有任何危險,換了李鳳鳴就未必了。

  要護李鳳鳴周全,就必須重視所有異常細節。

  哪怕最後查實只是巧合,那也好過大意輕忽給了歹人可乘之機。

  「既明日要迎蕭寶珍到咱們家小住十天,這期間你就有充足理由不出門,誰也不會懷疑,」蕭明徹道,「我怕那些人盯著咱們府中的動靜,就委託廉貞設法暗查,聞聲也答應幫忙。」

  他希望能在十天內將這群人找出來,以絕後患。

  不管是金吾衛的事、太子的事,蕭明徹都可以耐心地謀定而後動。

  但那群不知所蹤的古怪魏人關乎李鳳鳴安危,他是半點耐心都沒有。

  聞聲做為大理寺司直,審案經驗豐富得很。只要抓到人,就一定能從他們嘴裡撬出真正來意。

  但凡確定那些人真是來暗殺李鳳鳴的,不管他們是魏國哪一方的人馬,蕭明徹都不打算讓他們活著離開齊國。

  *****

  直到回了淮王府,在自己小院門口停下腳步,李鳳鳴才從混亂思緒中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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