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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精緻而優雅的。
服務員將他們引到一處靠窗的桌子上。
初音垂眉見香檳色絲絨鋪就的桌上, 放著幾套漂亮的瓷質餐具, 大大小小的杯子種類繁多, 從高到低，擺放得整整齊齊，最高的玻璃杯里疊著一朵淡紅色的百合花。
這種精緻優雅讓初音有些不自在。
她非常拘謹, 手心裡團著一把汗。
江星辰也注意到了。
很快, 他彎腰替初音拉開一張椅子, 示意她坐進去, 然後非常自然地替她把面前那些用不著的餐具拿到了外面。那朵紅色百合花, 在他指尖上輕輕一撥已經展開成了一個方塊，面前的盤子被端起來, 壓在方塊上。
服務員送來菜單，秦讓下意識地遞給初音：「初音妹妹，你是今天的主角, 你點。」
初音活了十幾年，從來沒點過菜，況且是在這樣的地方，她翻著那個本子，眉頭輕皺。
江星辰垂眉笑了一瞬，肩膀自然地靠過來，都穿著短袖，他肩上的熱度就傳到初音的皮膚上，她的心臟一瞬跳得飛快，視線卻不得不跟著江星辰的指尖走。
江星辰在給她介紹菜，不僅說了每道菜的特色，還解釋了做法，並且稍加點評，一種相處出來的默契使然，他說這道不錯，初音就點了。
秦讓玩了一天，累得不行，仰面靠在椅子裡，偷偷看邊上的韓綿。她喝了口水，非常小的一口，玻璃杯上印一塊小小的唇印，看得他心口發燙。
菜端上來，秦讓獻寶似的給韓綿講多寶魚的營養價值，江星辰則拿了金屬分菜夾，找刺最少的地方給初音。
他眼瞼垂著，手裡剝刺的動作，慢條斯理，手指被頭頂的燈照得格外好看。
秦讓看江星辰把好的肉全夾給了初音，酸溜溜地「哎？」了一聲。
「怎麼？你也要？」江星辰挑眉，迅速裝了一個魚頭到他碗裡。
「嘿，你們一個個的，盡整這些差別待遇……」秦讓氣得眉毛直豎。
江星辰哼了哼，「初音是小姑娘，你也想做小姑娘？」
一旁的韓綿忍不住抿唇笑了一瞬。
秦讓心中一窒，看傻了，瞬間覺得魚頭都是好的，他吃了一會兒，抬頭和初音說話：「初音妹妹，我和你星辰哥10號下午有場籃球賽，你要不要來做啦啦隊？」
江星辰又垂眉往初音碗裡放了一隻蝦，蝦殼蝦線都去掉了，「別聽他的，天氣熱，曬死了。」
可是她想去啊。
江星辰打籃球的樣子，她真的非常好奇。
於是她趁江星辰沒看她的時候，湊過來小聲問：「在哪裡兒？」
秦讓也裝模作樣地壓低了聲音，說：「就在我們學校，下午兩點。」
他兩的這點小動作，江星辰盡收眼底，他拿筷子飛快在初音腦門上敲了一記：「當我聾啊？」
「……」沒啊，她就是不想顯得太囂張嘛。
小姑娘臉上賊賊的笑還沒有完全收起來，兩個小巧的梨渦看起來甜甜的。江星辰輕咳一聲，「來也可以，多帶點水喝。」
秦讓見初音肯來，立馬轉臉開始攛掇韓綿，然後被冷漠地拒絕了。
好吧，又失敗了。
秦讓覺得心裡有點堵，半晌委屈巴巴地看向初音說：「初音妹妹，你到時候來的時候，別忘了給哥哥買瓶脈動，記得要賊冰的那種。」
「好，」說完她看向江星辰問，「星辰哥，你想喝什麼？」
他很柔和地笑了一瞬說：「我都可以。」
秦讓撇撇嘴，覺得更加酸了，他家的小韓綿啥時候才能開竅啊？
*
轉眼到比賽當天。
初音一路將車騎進一高，紅色的橫幅在入門的梧桐樹下面牽著——
「暨23屆N市籃球青少年賽高中組決賽」。
看起來還是個蠻大的比賽，幸好來了。
秦讓最先看到的初音，隔了老遠就朝她揮手。江星辰也到了，穿著和秦讓一樣的紅色球衣，紅色將他原本的那種痞氣增加了幾分，卻一點不女氣，倒是秦讓看起來妖氣逼人。
初音把包裡帶來的水遞過去，秦讓一摸不是冰的，立馬皺了眉，想跟江星辰換，發現他的也是不冰的，他嘴賤，「初音妹妹，你大熱天給哥哥們送開水喝啊？」
初音撓了下臉：「我姐特別叮囑，讓我別給你們帶冰的，說容易胃痙攣。」
「不喝，給我。」江星辰已經伸了手來。
秦讓往後一退躲開了，「你幹嘛，這是人初音妹妹送給我的，去去去。」他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笑容，都瞅瞅，看他家小韓綿多關心他，他都能想像出韓綿說這話時候的表情。
怕他胃痙攣，不就是當時說了句要最冰的麼？
就沖這水，今天他也得多進兩球。
秦讓樂顛顛抱著水上一邊喝去了，江星辰把從包里拿了頂帽子，啪一下扣初音頭上，然後把包丟進她懷裡：「一會兒找個涼快的地方呆著去，熱。」
初音「哦」了一聲，乖巧地到路邊的一棵香樟樹下站著。
和一高校隊比賽的是三高中，兩邊都是人高馬大的，江星辰雖然不是最高的，但是最帥的。
天氣很熱，自發來看比賽和加油的人卻一點也不少。
很快初音站的這棵樹下面就站滿了人，而且都是一水的女生，她個子矮，不得不擠到那樹的最邊沿才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