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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頓時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得打聽:「皇后娘娘是不是長得比天上的仙女還好看。」

  「那可不,娘娘長得真是花容月貌。」大姐壓低了聲音:「要不然咋能被那不長眼的小衙內看上,觸了霉頭。」

  百姓們都會意了,之前高衙內白日調戲良家婦女,當天夜裡暴斃的事情也傳的沸沸揚揚,一個老太太品味了一番, 咂咂嘴道:「如此說來, 這位皇后娘娘果然是上天庇佑之人啊。」

  出來的陣仗已經夠大了, 葉秋彤怕去縣城又要勞民傷財, 便提出不去羅陽縣了,直接去葉家圩子。

  狄揚同意了。

  因為農家院落過於簡陋,欽差們提前在葉家圩子祠堂前的空地上搭了幾個華麗的帳篷供帝後休息。

  一路風塵, 到了以後狄揚抓起茶壺猛喝水,葉秋彤端著茶碗抿嘴笑, 她忽然想起夏天的傍晚,大黑在村外那條小河裡喝水玩水的情景。

  羅陽的高縣令戰戰兢兢過來覲見。

  狄揚道:「你兒子雖然不是東西,但他已經死了。你為官尚算的上勤勉,潘孟二女密謀殺人之事也查的不錯,過往種種,朕就不追究了。」

  高縣令感激涕零地謝恩出去, 帶著衙役安排葉家圩子的村民們來覲見皇帝。

  帳篷的一面幕牆掀開,村民們已經整整齊齊地跪在了外面,在這些鄉野村夫心裡,京城的皇帝和天上的神仙其實是差不多的存在,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但今天,他們見到皇帝了。

  據說這個皇帝沒別的愛好,就喜歡殺人……

  於是村民們擠在一起瑟瑟發抖,像一群小鵪鶉,說不清是激動更多,還是害怕更多。

  高縣令領著族長葉滿連父子來了:「稟告皇上,這是葉家圩子的族長兼保長葉滿連。」

  葉滿連緊張地連話都不會說了,拉著兒子跪在地上搗蒜般磕頭:「草,草草、草……」

  葉秋彤皺起了眉頭重重「嗯」了一聲,葉滿連「草」了半天,她都要以為他打算問候狄揚的母親了。

  「草民葉滿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葉滿連總算被葉秋彤嚇得嘴唇利索了。

  他擦擦額頭的冷汗,又結結巴巴介紹身邊的葉堂彥:「這是草草、草民的……」

  狄揚終於聽不下去了:「朕知道,他叫燕兒,論輩分還是朕的大孫子。」

  葉堂彥騰得紅了臉。

  葉秋彤忍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

  看見她笑,狄揚也笑著打趣:「說起來朕得謝謝葉玉山大兄弟,有個輩分高的皇后真好,瞧瞧,朕一下子就兒孫滿堂了。」

  看見皇帝如此和善,村民們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對啊,論起來他們都是皇后的窮親戚呢。

  葉秋彤卻驚訝地看了狄揚一眼。

  她曾是葉玉山的童養媳,嫁給他沖喜之後守寡了。

  她知道狄揚一定會知道這些事情,既然是他要娶她,那他必然是不在意這些事的,但不在意是一回事,他身為一朝皇帝,當著眾人的面提起皇后的前夫,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狄揚也在含笑看著她,揚聲道:「朕與皇后伉儷情深,自然也將她的先夫一家視作親人,朕會給葉金來一家三口重新修葺陵墓,並請高僧超度,願他們早登極樂世界。」

  他說話的時候口氣很平靜,一字一頓緩緩道來,仿佛怕村民們聽不清似的。

  此言一出,眾人都一臉錯愕,皇上竟然對皇后是二嫁女之事毫無芥蒂嗎?

  葉秋彤低聲道:「皇上這是要做什麼?」

  狄揚看著她,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堅定道:「你是朕的皇后,你在朕心裡是最光明磊落的人,朕不會讓你有任何不能提的往事,不能面對的人,朕要你永遠都坦坦蕩蕩。」

  葉秋彤忽然眼眶發熱,偏過頭不敢看他。

  狄揚又想起一事,揮手叫葉滿連上前:「朕記得你們村還有個叫什麼驢的呢。」

  被點名的葉長驢面如死灰地出來,他並不知道皇帝和大黑之間的關係,只以為是葉秋彤在皇帝面前說了他的壞話,拼命磕頭:「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是千古明君,皇后肚裡能撐船,別跟小的這螻蟻一般的人計較吧。」

  狄揚不咸不淡道:「打住打住,朕在別人面前都想做個明君,唯獨見到你,朕特別想做暴君。」

  葉秋彤也冷冷道:「你搞錯了,肚裡能撐船的是宰相,他今日沒來。」

  葉長驢痛哭流涕:「皇上饒命、皇后饒命,饒命啊……」

  鄉下堅硬的青石板地面並不十分光滑,他把腦袋磕得砰砰作響,血流了一臉,往日蠻橫無理的模樣全都不見了。

  往日村里被他欺負過的人家,都看得又是心驚,又是解氣。

  狄揚盯著葉長驢那張狼狽而醜陋的嘴臉,砍頭之恨啊,他是個心胸狹窄的人,肯定要報。

  「你這些年橫行霸道,欺壓鄉里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是朕未到。俗話說要走三六九,今兒初九,真是個上路的好日子。來人,拉出去打一百大板,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葉長驢被拉了出去,伴隨著打板子的聲音,他開始鬼哭狼嚎,村民們聽得心驚肉跳。

  打到五十大板的時候,劉松年來報,說人死了。

  狄揚完全不以為意,依舊和善地跟村民們東拉西扯,似乎很隨意地提了一句:「朕記得皇后落難之時,曾有不少鄉親慷慨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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