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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靠著大門,他鬆了一口氣。

  媽的,這隻陸吾有問題!

  宋澤南緩了許久才重新直起身體往辦公室里走,走到崽崽身邊的時候,他才發現崽崽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筆,而她的手指中揪著一根只有蟲子大小的黑霧。那黑霧在崽崽的掌心中蜿蜒爬行,單是看著就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宋澤南被嚇了一跳,連忙握住崽崽的手腕,「崽崽,這是什麼東西?看著怎麼那麼噁心,趕緊扔掉它!」

  崽崽仰起頭,看到著急的宋澤南,應了一聲以後,將黑霧往桌子上一拍,那黑霧頃刻間煙飛雲散,不見蹤影。

  她將腦袋埋進宋澤南的懷裡,小聲道:「南南不怕,崽崽把它拍死了!」

  宋澤南勉強鬆了一口氣,但下一秒又想起來問:「這是哪裡來的?」

  崽崽:「崽崽從那個人身上揪的。」

  那個人,指的就是陸吾。

  宋澤南能清楚地察覺到崽崽並不喜歡陸吾。儘管陸吾剛來那一陣,崽崽還揚起甜甜的笑容喊對方一聲『陸吾叔叔』,可等到陸吾一走,便從『陸吾叔叔』變成了那個人。

  變臉的速度簡直不要太快。

  宋澤南回想他與崽崽相處的這些日日夜夜,回憶了許久也找不出第二個有陸吾這般待遇的妖怪或人類。這是不是從側面說明了什麼?

  宋澤南眼珠子轉了轉,拉著崽崽的小手輕聲問道:「崽崽是不是不喜歡陸吾?」

  小姑娘認真點點頭,隨即鼓起了一邊的雪白腮幫,「他好臭!身上都是黑黑的東西。」

  在陸吾將手掌放到她發間的時候,崽崽難受極了,恨不得立馬跑到宋澤南的懷裡把自己埋起來。可崽崽硬生生忍住了,不止如此,她還衝對方揚起了笑容,像個尋常小姑娘遇到好心的長輩一樣,可愛又天真。

  宋澤南聞言,抿了抿唇。

  他想,等龍澤回來他得把這些事情都告訴龍澤。

  …

  但龍澤沒回來,處理局又迎來了時縉和檮杌。時縉壓根沒把宋澤南當外人,看到只有宋澤南在場,他也毫不忌諱的將發生在檮杌身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宋澤南先是聽得懵逼,震驚地張大嘴巴,但僅僅只是幾秒鐘之後卻突然意識到了情況好像不對勁。

  等一下,這個叫做檮杌的妖怪手上的那一圈黑霧,怎麼好像剛剛被崽崽拍碎的那玩意兒?

  宋澤南瞪了瞪眼睛,想說什麼,看了眼檮杌,最終又把嘴巴給閉上了。

  他反倒是提議道:「既然檮杌先生要待在這邊的話,要不要先做一個登記?我給檮杌先生填一下信息?」

  檮杌滿臉冰霜:「花錢嗎?」

  宋澤南:「……不不不,不花錢,免費的。」

  檮杌的表情微微鬆了下來,他沖宋澤南點點頭,「那你填吧。」

  宋澤南連忙翻出一張空白的檔案表,先將檮杌的各種信息填好,在名字處遲疑了一下,問檮杌:「檮杌先生有名字嗎?像時縉這樣的名字。」

  檮杌:「陶吳。」

  宋澤南:「……」嗐,你們這群妖怪取名字真的隨便。

  宋澤南:「我們這兒不提供改名服務哦。」

  檮杌點了下頭,表情依舊非常冷硬。

  宋澤南給檮杌咔嚓拍了張照片,看到本體照片那一框的時候又變的有點遲疑。檮杌的本體……應該也像龍澤那遮天蔽日的原形一樣,這怎麼拍啊?

  但宋澤南做夢都沒想到,儘管檮杌一直都板著臉,看上去比顧渺然還要冷上幾分,卻格外好說話。甚至不需要多勸,一聽是檔案要求,立馬就變了原形出來。

  檮杌是凶獸,原形比起人形兇悍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檮杌有意控制,將自己的本體縮小到了小奶貓的大小。於是,宋澤南盯著眼前這隻小奶虎陷入了長遠的沉默之中。

  媽的,怎麼有點可愛呢?

  比昨天碰到的那個健身教練的大腦斧可愛多了!

  宋澤南揚起笑容,手指一頓咔咔咔狂拍,眼睛亮得仿佛有星星,嘴上卻道:「檮杌先生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拍個最威武的照片出來!」

  時縉站在他身後,沉默地看著他保存了一張又一張,緩緩抿了下唇。

  *

  龍澤回來的時候,處理局的兩隻凶獸加宋澤南正在打鬥地主,而小姑娘坐在桌前不動如山地學習,畫面顯得有些匪夷所思。龍澤踏進處理局的腳又重新縮了回去,重新退回到大門口仔細看了兩眼,確定了眼前的處理局真的是他待了五百年的處理局,終於又走了回去。

  他走到宋澤南的身邊,看對方扔下一個王炸結束一局,便將目光放到了檮杌身上,眸光微微一閃,他問道:「檮杌?」

  檮杌站起身,對龍澤點點頭。

  檮杌對強者有謎一樣的崇拜,儘管他的表情限制了他的一切心裡想法浮於表面。

  混沌和窮奇對於饕餮與龍澤同流合污感到非常不屑,但檮杌倒不覺得。龍澤打敗了饕餮,收了饕餮當小弟,不是很正常嗎?如果龍澤和他打一架也能打贏他,龍澤還要再多一個小弟。

  可惜龍澤沒給他這個機會。

  實在令人傷心。

  檮杌腦子裡胡亂想了一堆,龍澤看了他和饕餮一眼,問道:「怎麼回事?」

  檮杌和時縉將發生在陰山以及檮杌身上的事情完整敘述了一遍,檮杌又露出了被黑霧纏繞的手臂。龍澤見狀,忍不住擰了擰眉毛,緊接著,他在其他人震驚的目光下,伸出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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