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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沒有啊,怎麼了?」
白起轉瞬又笑起來:「沒事,可能我感覺錯了。我們接著說吧,你爸媽是怎麼當你面秀恩愛的?」
這些事說起來便沒完沒了,但梁卓想說,白起更樂意聽,彼此都很享受,半點沒覺得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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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姐,還沒下班啊?」病房外,剛調過來的護士笑著道。
陳青怡揚了揚手裡的登記簿:「還有幾間病房沒查完。」
「那你查完了早點休息。」護士問道:「我見你最近都沒什麼精神,是晚上沒睡好嗎?你黑眼圈都越來越重了。」
「可能是吧,最近晚上總做噩夢。」
護士笑嘻嘻地開玩笑:「陳姐還怕鬼啊?」
「……」陳青怡臉色陡然變了,隨意敷衍道:「我怕什麼鬼。」
說完便慌張地迅速走開了,接著到其他病房檢查病人情況。
晚上十點,陳青怡拖著疲憊的身體到了家。
她摁亮燈,便見客廳擺放著一堆兒童玩具,想必是兒子玩過的。她跟王哲有個剛滿兩歲的兒子,倆人工作都很忙,經常還要加班,兒子便讓婆婆過來幫忙帶著。陳青怡跟婆婆的關係處的挺糟糕,婆婆那輩人習慣窮養了,覺得小孩絕不能慣著,所以對小孩照顧的也沒那麼周到。小孩經常磕著碰著,婆婆也沒當回事,覺得她是對的,不然怎麼能教出王哲。陳青怡沒法辯駁,說多了王哲也跟著埋怨她,便看在其照顧兒子的份上勉強忍耐。
現在這麼晚,婆婆跟兒子大概都早就睡了。
所以陳青怡即使很想過去看看兒子,還是忍住了。現在過去,反倒還把兒子給吵醒了。
王哲晚上還有兩台手術,恐怕要到一點過才能回家。
陳青怡拿了睡衣進浴室洗澡,脫光衣服看到滿身的淤青,那種被掐住喉嚨的驚恐緊張的情緒又剎那湧上了心頭。
她最近總是做噩夢,夢到各式各樣的厲鬼追著她要她償命。她在夢裡死了無數次,什麼死法都有,每次夢醒都覺得自己是真的死了。當然,這其實也沒什麼,誰還沒做過噩夢嗎。 然而真正讓陳青怡感到恐懼的是,她在每次夢醒之後,都會發現身上突然多了很多奇怪的淤青,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掐過。隨著噩夢次數的增多,她身上的淤青也越來越多,除了脖子跟臉,就連手臂跟腿上都是,看著極其駭人。
她起初還想瞞,到後面瞞不住,便把事情給王哲說了,沒想到王哲卻說,他也碰到了很多邪門的事。
比如醫院電梯裡若隱若現的女鬼,停屍房裡莫名響起的詭異歌聲,還有總纏著他的很多其他鬼魂。他甚至感覺到有鬼在摸他,寒氣吹到脖頸,讓他全身都寒毛豎立。
他原本不想跟陳青怡說的,卻沒想到她也碰到這些事了。
自己跟王哲怎麼會突然都撞了鬼。
陳青怡不止一次地想,現在發生的這些真的就只是偶然嗎?
還是說,命中注定?
她很快想到了徐梵,那是讓陳青怡永生都沒法忘記的人,猶如夢魘般纏著她。
陳青怡很恐懼。尤其前不久,警察還臨初找上了她跟王哲。她怎麼都想不到,時隔這麼久,警察居然還能找到什麼線索。還好她跟王哲都提前做好了準備,沒讓警方抓到什麼把柄,最終逼的警方只能放人。
王哲總勸她,說過了這麼久,警方不可能再找到證據,只要他們別露出什麼破綻,事情就必然不會泄露。
但陳青怡還是感到不安,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更有很強烈的直覺,好像這次真的要完了。
溫度合適的熱水緩緩流過身體,陳青怡舒服地享受著,邊惴惴不安地想徐梵的事。
便在此時,原先還溫熱的水猛然變得滾燙。
「啊——」
陳青怡猝不及防,被燙到的皮膚瞬間劇痛。
她猛地扔掉蓮蓬頭,瘋了般尖叫著避到滾燙的水淋不到的角落。
偏偏那蓮蓬頭卻像有了意識,自動地跟著陳青怡轉變方位。滾燙的水不斷沖刷著赤裸的身體,陳青怡的皮膚頃刻像被煮過的蝦般迅速泛紅。她痛的不斷尖叫,想護著身體偏又哪都護不住,極致的恐懼讓她近乎瀕臨崩潰邊緣。
陳青怡驚恐尖叫,撲過去想關掉水,但那開關卻像壞了般,怎麼關都沒有反應。
她沒辦法,只能往門邊沖,然而明明沒鎖上的門,現在卻怎麼都拉不開了。
陳青怡裹著濕透的浴巾,發出的尖叫像被串在火上燒的活物。
她邊使勁拍打著門,邊歇斯底里地喊道:「有人嗎?」
「誰在外面?」
「救命啊!」
「救救我!」
「救命——」
「……」
她喊的喉嚨都快破了,也沒見附近的人有半點反應,周圍靜的猶如墳墓,好像她被徹底地隔絕了起來。
陳青怡感到絕望了,她邊拍打門,邊扭頭往後看。
接著她愕然發現,那些滾燙的熱水竟然沒順著下水道被沖走,而是堆積在了浴室里,此刻已經淹到了她的小腿位置。
再照這麼下去,她即使沒被熱水燙死,也會被水淹死的!
陳青怡感到害怕了。
她瑟瑟發著抖,繼續嘭嘭嘭地砸門。她想活著,她還有年幼的兒子,她不想死啊。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