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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竟一走,高海洋就聽同事心虛兼毛骨悚然地議論著。
「別說,這謝家村還真是邪門,地方更詭異。我想到要在這裡住一晚,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那些跟謝家村相關的傳言,該不會都是真的吧?」
「……」
「我聽說,這裡一到晚上,就會突然湧現很多滿臉鮮血的鬼影,尤其是這樣電閃雷鳴的夜晚。而且那些都是厲鬼,但凡撞到,就必須要索走人性命。我還聽說,那些鬼最愛蹲守在臥室跟廁所,要麼蹲在床尾,偷與×希×獨×家。偷拽你的腳試探你有沒有睡著,你要是睡著了,他就會趁機帶走你的靈魂。還有廁所,他們會變成你朋友的模樣,偷偷過去陪你,跟你說話,然後……」
他說著語氣更是陰沉森然:「在你被欺騙的時候,猛地襲擊殺了你,碰到有的厲鬼,甚至連你靈魂都不會放過,你們有聽過吃鬼的厲鬼嗎,要碰到那些鬼,才是真的連魂魄都剩不了。」
裹著被子戰戰兢兢的人聞言連驚恐不安道:「你能……能別說了嗎,再說我今晚都睡不著覺了。」
「哈哈哈,看你那樣,我故意說著嚇你的,你還當真了。」
「去去去,有你這樣的嗎。」
「嘿,我也沒瞎編。這潼嶺本來就被傳的神乎其神。」
「也是,還說早點回去,沒想到遇見這麼大雨。」
「沒準啊,這就是有鬼作祟,想把我們趁機給留下來。」
高海洋側頭見陳松腦袋都全縮進被子裡了,連朝徐瑾道:「你別說了,陳松本來就膽小,你還故意嚇他。快早點睡吧,希望明天天氣能轉好,我們就立馬離開這裡。」
三人里,高海洋年紀最長,也最沉穩老練,因此說的話徐瑾跟陳松都是會聽的。徐瑾當即笑著嘲諷了陳松幾句,接著躺下來說要睡了。潼嶺斷了電,信號也很微弱,儘管時間還早,遠沒到平時的睡覺時間,卻除了睡覺壓根沒別的能玩。
這間老屋共兩間臥室,一間稍寬敞,一間稍狹窄,徐瑾跟陳松睡一間,高海洋單獨睡一間。見徐瑾跟陳松都躺好了,高海洋便也回到了自己那間臥室。
熄了蠟燭,潼嶺一時之間只能看到映亮半邊天空的閃電,攜裹著雷電及狂風暴雨,讓風雨里的謝家村,猶如大海里漂泊的一葉扁舟,孤零零地好像風一吹就會倒塌。
高海洋躺到床上,卻完全沒法入睡。
他能嗅到房間裡濃濃的霉味,預示著這裡閒置的時間必然很長。接著,高海洋想起那兩具遺體慘不忍睹的模樣,想起上山的時候,突然撞向擋風玻璃摔死的那隻黑鳥,更想起謝族長說的,那些毫無緣由沒頭沒尾的話。
這些讓高海洋心底籠罩著劇烈的不安。
他無法說清楚,就是總覺得,今晚像是有事要發生。
或許這謝家村,的確不是久留之地。
耳畔是響徹長空的轟隆雷鳴,高海洋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卻難入眠。小腹漲漲的,猛然湧起想解決迫切生理的需求。高海洋睜眼看了看漆黑的夜幕,頓了頓還是起身摁亮手機電筒下了床。
老屋廁所緊挨著臥室,推開門出去,就聽見屋檐外滴滴答答的雨聲。
高海洋借著手機投落的光,徑直進去廁所。廁所是處狹窄的隔間,搖曳的木門全然不能給人安全感。他迅速拉開褲鏈,準備解決完就趕緊回房。 然而剛拉開褲鏈還沒解決,高海洋就猛地聽到清脆劇烈的敲門聲。
那敲門聲一聲遠勝一聲,把高海洋膨脹的尿意都給嚇了回去。
外面電閃雷鳴,外加詭異的敲門聲,讓高海洋心弦緊繃,背脊一涼,突然想起徐瑾說的那些鬼故事。他動作頃刻頓住,戒備緊張地問道:「誰啊?」
「我。」是徐瑾的聲音。
高海洋陡然更緊張了。他還記得徐瑾說過,那些鬼魂可能會變成朋友的模樣,當你去廁所的時候就過去陪著你,跟你說話,接著在取得你信任的時候,猛地要了你的命。
「你不是睡了嗎?」高海洋半點沒鬆懈。
徐瑾急促道:「被尿憋醒了啊,你好了沒?快點,我都憋不住了。」
高海洋沉默著沒說話,又一道刺眼的閃電劈過長空。
他謹慎地想了想,突然問道:「徐瑾,你還記得……」他原不是膽小多疑的人,或許是謝家村的環境,也或許是敏銳不安的直覺,讓高海洋此刻極其的忐忑緊張。
徐瑾卻直接打斷了高海洋的問話:「不是吧,你還真信了我說的話?那是我編著騙陳松的,你沒見他被我嚇成那樣。」
高海洋聽到這話頓時鬆了口氣,沒好氣道:「你沒事亂說那些幹嘛,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我錯了,我錯了。」徐瑾當即苦笑著求饒:「真的,你快點吧,我膀胱都要炸了,你不能這麼懲罰我啊。」
「行了,馬上。你不過來我都解決完了。」
高海洋迅速解決完,剛推開門,就見外面一道人影迅速撞過來。高海洋沒站穩,被撞的猛然一踉蹌,然而沒等他說話,那人影就進去了廁所,接著迅速將門給關嚴起來。
「你急什麼。」高海洋倉促之間濺了一褲腿的泥,頓時頗為無語:「趕著投胎啊。」
他說完話,廁所里卻始終靜悄悄地沒半點動靜。高海洋側耳聽了聽,只能聽到無窮無盡的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