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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腺體手術的日程很快確定下來。

  手術前一天白天的時候,徐謹來了一趟,難得沒有嘻嘻哈哈,倒是很正經地詢問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畢竟他和陳放這麼深的交情,有能幫得上的地方,他一定出錢出力。

  路識卿說,既然交情深,那就出錢吧,謝謝。

  徐謹頓了頓,像是沒預料到路識卿這麼直接,愣了半天擠出一句,醫生同學,沒看出來您這體面人還有這幅面孔。

  路識卿攤了攤手,沒辦法,養家餬口嘛。

  陳放也搭腔說徐謹,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

  徐謹感覺自己被這兩口子針對了,出門買了幾袋水果過來,除了時不時打電話問問情況,再也沒敢來過。

  當天晚上,路識卿照常留在病房陪陳放。或許是因為過於緊張,陳放直到深夜都睡不著,轉身看路識卿過於寬闊的身影蜷縮在一邊窄小的病床上,很小聲地嘆了口氣,用像是哄小孩子睡覺一樣輕的聲音,不知道對著路識卿說話還是自言自語。

  「我好沒出息啊,竟然有點緊張。我知道手術並不是小事,甚至有可能讓我失去腺體……其實腺體受傷之後我就總在想,如果沒了腺體,留在你身邊還有什麼意義,可是沒來得及想出答案……但我真的很害怕。因為那時候所有人都跟我說,我對你而言只是一個負擔,如果我失去了omega唯一一點價值,就連我自己都沒有繼續留在你身邊的底氣了。」

  「別這麼想。」路識卿突然轉了個身。

  「你沒睡啊。」陳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也睡不著。」路識卿乾脆起了身,坐到陳放床邊上,眼裡帶著如水的月色,在陳放唇角留下一點漣漪,「你做手術,我也沒比你少緊張多少。」

  「我會失去腺體嗎?」陳放沒有底氣地問他,「如果沒有腺體,你會厭……」

  「不會。」路識卿打斷他的話,不僅不允許他說,甚至想要連這種折磨人的念頭也一併切斷一樣,很輕又堅定地說:「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讓你離開。如果你沒有底氣,我就做你的底氣。」

  手術進行得還算順利。

  術後有一周隔離期,omega不被允許接觸任何alpha和信息素,路識卿只能隔著病房的窗戶遠遠地看,從一開始看到單薄的人躺在病床上,戴著呼吸機,虛弱到幾乎胸膛幾乎沒有起伏,到後來能下床,甚至能隔著玻璃窗彈路識卿腦瓜嘣兒。

  出院那天已經比入院時天氣冷多了,路識卿帶陳放回家。出病房之前,他給陳放圍上了那條有些舊的深藍色圍巾,沒有陳年堆放的氣味,倒是像被路識卿時常戴著似的,有股清淡的松枝香氣。

  將養了一個月,陳放人長了些肉,抱起來的手感都格外好。

  期間徐謹實在過意不去,帶著個果籃來看了一眼,發現陳放幾乎縮進去的腮幫子稍稍有了些肉,有點欣慰又有點擔心。

  「醫生同學,養身體我可以理解,但別餵太胖,到時候上鏡該不好看了。」徐謹避開陳放,謹慎地對路識卿說,畢竟這才是問題根源。

  「我怎麼養媳婦兒,您就別置喙了。」路識卿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兒,「不過之前陳放瘦成那樣,原來是你剝削的。這帳我們什麼時候算算?」

  徐謹順手拿走了果籃里的一個蘋果,並且發誓再來陳放家他就是狗。

  除此之外,陳放的腺體功能也恢復得不錯,是路識卿「實踐出真知」得出的結論。

  出院的時候護士特意囑咐過,抑制劑一定要少用,畢竟有alpha在身邊,沒必要吃那份苦。

  陳放紅著臉應下了。

  路識卿求之不得。

  這個冬季的初雪來得早。

  折騰過大半宿,陳放從路識卿的懷裡起身下床,屋子裡依舊濃厚的松枝信息素讓他有點腿軟。

  他披上件衣服走到窗邊,看到窗外世界一片潔白,忍不住將窗戶開了個小縫,用手指撥弄窗欞邊落著的薄雪。

  「不怕凍著。」路識卿埋怨著,從身後用被子把陳放裹了個滿懷。

  陳放關上窗戶,把被子裡的空間也分給路識卿一大半,倆人一起裹著被子倒回床上。

  「北區應該也下雪了吧。」陳放看著窗外,小聲喃喃道。

  「應該吧。想回去看看嗎?」路識卿用鼻尖頂著陳放後頸,「你還記不記得答應過我,陪我回去看跨海大橋的夜景的。」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周末吧。」路識卿故作神秘地一笑,「我覺得這周末是履行某個約定的好時間。」

  按照計劃,倆人周末下午回了澤市北區,沒有像以前在這裡一樣騎自行車,大概那輛老二八早就被丟在派出所門口不知所蹤,他們也並不在意,輕車熟路地坐公交車到了五中的校門口。

  學校操場上,倆人險些被教導主任逮到過的小天台翻修了,路識卿和陳放剛順著台階剛走上去,便看到另一對兒穿著校服的小男生抱在一起,個子高的男孩在稍微嬌小一些的男孩額頭上吻了吻。

  「當年沒來錯地兒啊,這兒真是個戀愛勝地。」路識卿打趣地說道。

  「這話讓教導主任聽了得氣個半死,是對他盡職盡責工作卻沒有半點成效的諷刺。」陳放說。

  話音剛落,天台上站著的兩個男孩兒飛也似的跑掉,另一頭的樓梯上,教導主任氣喘吁吁地走上來,迎面撞見路識卿和陳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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