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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長公主提到聖人失信於她不讓她降諶家時,聖人因為當年被慧嫻大長公主壓制的屈辱過往而惱恨,從沒和妹妹大聲說過一句話的聖人聲嘶力竭地警告純安,再想著諶家,他一定屠了諶家滿門。

  李增是哽著聲音說完的。

  他扯了一大段廢話,張思遠聽得胸悶,他右手用力抓在憑几上,一刻都不敢松,聽到這裡,周身血液恨不得沸騰起來。

  李增這時慢吞吞跪下去,語重心長地勸:「長公主與駙馬是真心的,待阿郎也是真心的。當初接諶家小娘子來,是因為長公主想要女兒,且是駙馬提出要接諶家小娘子過來的,阿郎可不要誤會了長公主。」

  張思遠苦笑:「我怎麼會去怨母親,她是那麼好的人。我只是想說,原來母親……」他抬手抹了把臉,「母親榮寵一身,竟也……」

  竟也逃不過被人利用的下場!

  「這事你同旁人說過沒有?」

  李增堅定的搖頭。

  「很好。也不要告訴娘子,免得她又多心。」

  李增吞吞吐吐道:「可娘子她……這幾日總是有意無意地詢問奴,她父親和長公主的事。」

  張思遠腦子裡閃過他二人在晉陽城驛站的情景,思夏拿著銅鏡互相比對,還驟然說放一放婚事……能與她說這話的人,必定是晁毅了!

  「日後她再問起,就說這都是沒有的事。」

  「喏。」

  晚膳後,張思遠再次給思夏塗了去疤藥。思夏忽然問起晁毅的事來了,張思遠說那是朝廷的事,左右他跑不了,不用操心這事了,還是說說婚事要緊。

  倆人商量著要將宅子裡的胡枝子移出去,種上合歡花,再種上紫藤,屋子裡的物品換成什麼樣的,說了半晌。飯後接著說,商量好了,張思遠拐著彎將話引到她父親母親身上。

  「令尊和令堂,關係好嗎?」

  思夏鬧不明白他為何會問這個,卻還是把所知告知他:「阿兄知道的,我並沒見過母親,但是我記得父親說過,他們是在大慈恩寺見到的。起初外公並不贊成這門婚事,說他們年歲不合適……父親比母親大十二歲,其實主要是窮。」思夏說到這裡就笑了出來,繼續道,「母親常去京兆府衙堵他。夏日正熱的時候,母親也照常不誤,可是父親太忙,母親等不到他先是自己熱暈了,長此以往,外公才同意。」

  張思遠津津有味地聽著。

  思夏繼續道:「父親不能起身的時候和隨從說話,我聽到了,是外公來信,叫他另娶,找個人照顧他,也算是沖喜。父親應該是沒同意。」她問他,「這……是很好的意思嗎?」

  張思遠笑著攬她入懷,他的母親和她的父親也都釋懷了吧?

  「阿兄為什麼要問我這個?疑心我是因爺娘不睦被趕出來的?」

  張思遠點她眉心:「你腦子竟想些什麼?」

  思夏一撇嘴:「你嘴上竟問些什麼?」

  張思遠不再與她逗貧,而是催著她入睡,待思夏進入夢鄉,張思遠出了屋,抬眼看著深邃的夜空,不由心緒不穩,皇后會給他們賜婚嗎?

  宮裡,皇后借著給太子大婚的喜事將張思遠的婚事說給了太后,太后也陷入了沉思,當初愛女有遺憾,何必再讓她唯一的血脈有遺憾?

  皇后得了太后的首肯便去告知皇帝,皇帝聽後面色不虞。

  純安還真是忘不了他呀!

  皇后前頭也聽說了宗正寺處置那人的事,這麼多年來堵在她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下了。

  當年甘露殿小廚房的人均說冤枉,誰也不肯承認是誰在張思遠膳食里下了毒,全都賜死了。如今真相大白,張思遠又說了心儀之人,皇后必定是上心的。

  她苦口婆心:「宅家也說過,阿想那孩子長大了,該操心婚事了。若是宅家下旨賜婚,阿想那孩子必是欣喜得不得了。」

  看皇帝仍不為所動,皇后開始誅心:「早前有些人不察聖心,胡亂揣測宅家與長公主兄妹不和,散布流言鬧得謠諑盈野,滿城風雨,怕是仍有宵小之徒想鑽空子生事。若是宅家下旨賜婚,這些事都會不復存在。」

  到底是國母,說話滴水不漏。

  皇帝看著這個陪她走過風風雨雨的女人,想想純安當年的擔驚受怕,再想想他當年的擔驚受怕,一時心酸起來。

  「梓童依然開口,朕怎麼好拒絕。」

  皇后笑道:「禮部給三郎的婚事擇定了下月廿四,依妾看,阿想是三郎表兄,便提前些吧,也讓禮部擇個吉日。」

  第一百章

  賜婚的旨意下禮部討論時,著實讓那群大儒頭疼,這二位均是無父無母無親兄弟姊妹之人,婚禮過程中所需的親屬要怎麼弄?

  禮部的人從戶部調了雙方戶籍,倒是張家五服之內尚有人在,可尋兩個人隨新郎君迎親,而諶家祖籍在荊州,五服之內的人早沒有了。眾人思來想去,便從思夏母家這邊著手。

  那楊家是京兆府昭應縣人,雖非高門大戶,然亦是文人清流。楊家長孫現在外做官,次子比思夏大上五歲,剛中了進士,尚在守選期,這二表兄倒是婚禮障車時的不二人選。

  禮部那群官員又著太史局的人和了兩人的生辰八字,最終將吉期定在了八月廿八。眼下距離婚禮之日只餘十幾日。

  幸而鄖國公府早在準備之中,不致讓婚禮一事變得倉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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