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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樺要喝退這人,廖以煦卻攥住了她的手,從她頭上摘了一支金釵。那可是新花樣,被他拿走算怎麼回事?就要要回時,廖以煦拋出了金釵。

  「擦嚓」的響聲沒讓眾人回神,那軍妓為了一支金釵撲上去的時候終於讓眾人看她了。

  他們並不認得廖以煦,卻認識紫色官服,眼瞅著上官前來,當即在意起官儀來了,紛紛起身,整理袍擺,叉手行禮。

  為首的一個穿緋色圓領袍,身材肥胖,面上油光,偏是皮膚白皙,活脫脫一隻烤肥羊。

  他叉手道:「某等不知上官駕臨,有失迎迓,還望恕罪。」

  廖以煦掃了他一眼,他身子彎得更低了,身後除了大都督里的一眾官員,便是各個縣裡的縣令縣丞及縣尉。

  廖以煦微微頷首,看著一水的青綠官服,再看看檐下燈籠灑下的光亮,心說真是齊全。面上卻沒什麼慍色,反而還露出了個笑來:「無妨,現下知道了也不晚。——這是哪位同僚要娶親?某來吃杯酒。」

  眾人這才知道新的并州大都督府長史到了。

  滕樺非常狗腿地將他家郎君的身份給公布了,然後又格外心機地問了一句:「司馬沒收到京里的信嗎?」

  大都府司馬笑呵呵拜了拜:「某收到了,今日設了這晏便是給上官接風洗塵的。只是今日城門關了,仍不見上官來,已經備了這麼多菜,且來了這許多人,總不好叫他們餓肚子,這才……吃了。」

  廖以煦點了個頭,在上位坐定,道了聲「有心了」,大都府司馬跟上前去,向廖以煦說明:「這些人可都是實心實意拜服廖長史的,州縣諸官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只等瞻仰廖長史的尊容了。」

  廖以煦微笑著說:「這麼多人等著某,某心裡過意不去。」說得這麼好聽,該是提早迎他才對吧。

  「這都是下官等該做的。」

  大都府司馬笑得爽快,就要讓廖以煦欣賞歌舞時,廖以煦卻讓他們先報名,卻沒聽到晉陽縣丞晁毅的名字。

  他眯了眯眼,滕樺不待他家郎君發聲,即刻高聲詢問:「晉陽縣丞為何不在,是不真心拜服廖長史嗎?」

  大督府司馬自己挖了坑,自然要自己填平,連忙扯謊道:「想是前去通知的人漏掉他了。既然上官前來,下官這便派人去請他。」

  方才有人看到了,這位上官先去了節帥府,而晁毅派去送信的人死了,所以他們改主意了,待他進了大都府的門,便在這場飯局中了結了他!

  起了兵戈,京師長安便知道了,那便是河東有了反心。朝廷出兵與河東對打,消耗了力量,別的事就好做了。大都府司馬想著,今日這麼好的條件,他們得抓牢了。

  廖以煦看著周邊情形,笑道:「天已經黑了。便不必勞煩了。」

  大都府司馬道:「能趕來。」忙朝一人遞眼色。

  然而等來的卻是整齊的步伐,映入眼線的是兩列帶刀的兵。這兩列兵直入宴席,火速將廖以煦和滕樺圍住。

  那些個沒見過世面的軍妓或驚呼或恐懼或當場發抖,最終被引了出去,又擔憂她們多嘴生了事端,關進小屋裡,餵了口水,藥死了。

  這邊的大都府司馬立刻變臉,上前奪過滕樺手中的公驗文書以及印信,隨便看了一眼,又隨手一拋給了一旁的手下。

  然後,他人模狗樣地向諸位在場的人道:「某等得到消息,有人截殺了真正的廖長史,奪了公驗文書和印信,要來這裡為非作歹。」

  一眾官員裝作驚訝。

  大都府司馬一擺手:「來呀,將這兩位暗殺朝廷命官的賊子殺了!」

  「咔嚓」一下,竟是滕樺先抽刀子殺了一個上前的人,又握刀凜聲道:「今日誰信了這話,就是先到閻王那裡報到了!」

  大都府司馬那副面容不笑還好,笑起來有些恐怖了。他擰著一雙鼠眼拔了拔聲音:「說什麼來著,聽聞這二位來此為非作歹,此時一見,是真的了。——還愣著做什麼,速速將這二人殺了!」

  這時程家二郎正悠哉悠哉地翹著二郎腿,他早就聽到裡頭的聲響了,但是他看廖以煦不舒坦,就想拖著。

  救他自然得救,不過是想耗一耗他的耐心。直到看裡頭一道黃煙划過暗藍的夜空時,他才揮了揮手,守在外頭的那五十人去了四十人,剩下的十人當中,有兩人前去叫人,留八個守著程和寸步不離。

  晁毅就在一旁的茶肆里,清清楚楚看到了這一幕,新長史從京里奔波至此,沒被程節帥的怒火燒著了,還被程節帥的人給救了……廖以煦和程家沒什麼淵源吧!

  他不由挑了挑眉,到底是哪兒出了紕漏?

  這時劉興走過來,斟酌了一下,小心稟道:「郎君,那位娘子……跑了。」

  方才守著家門的衙差頭領著人送來消息,實在是他們沒找到那位娘子,唯恐擔憂拖延不提早告知而被罰,即便是送來了信,卻是說得挺圓滿,他們已經守住了城門,絕不會讓她出城,一日之內,一準兒能給她找出來。

  晁毅霍然回身,優雅的臉上露出駭人的面容。

  劉興繼續道:「左右她們沒了過所,邸店住不得,明日回城挨家挨戶地搜,一定能找到。」

  晁毅並非頭腦發昏之人,他還不至於為了個女人而不管不顧一切。只是因為她知道了一些他的事,不在他手掌之中了,他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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