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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越想越氣,人日子過得不順,衰老只是瞬間的事了。

  宋朝夕垂頭喝茶,這高門世家被軟禁便等於無寵了,宋朝顏又小產了,還做出那等錯事,若沒人救,只怕一輩子都要被軟禁於房中了,沈氏會著急來找她也是正常的。

  沈氏見她無動於衷,思來想去決定跟她說實話,「你就沒懷疑,為何你妹妹一直在外沒回來?」

  宋朝夕要笑不笑地盯著她,「哦?母親的意思是……」

  沈氏莫名蹙了眉頭,她已經把話頭拋出去了,一般人都會接下,問一句為何的,宋朝夕卻總不按常理出牌,這副篤定閒適的模樣給人莫名的錯覺,好似她什麼都知曉。可這是不可能的,整骨一事尋常人聞所未聞,就是她當初都驚訝了許久,宋朝夕怎麼可能會知道?

  「你就沒覺得顧顏和你妹妹有幾分相似?我也就不瞞你了,顧顏就是朝顏,就是你的親妹妹!你妹妹身子柔弱,你又是她婆婆,於情於理都該好好好好照看她。」

  宋朝夕垂著眸,昏黃的光線落在她的長睫上,顯得格外清冷疏遠。

  她極淡地笑了一下,「母親莫非老糊塗了,顧顏乃嘉慶侯府顧大人的庶女,如何能與我永春侯府嫡次女相提比論?再說二人容貌相差極大,她怎麼可能是我妹妹呢?」

  沈氏見她不信,有些焦急,「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就是你妹妹朝顏!你就是再恨我,也不該這樣對你妹妹,你們姐妹二人嫁到這婆家,做人兒媳的日子都不容易,既知艱難,就該攜手並肩才對,你切不能糊塗啊!」

  宋朝夕挑眉,嗤笑一聲:「母親,我如今是堂堂國公夫人,一品誥命夫人,國公爺疼我,老夫人寵我,府中除了那不長眼的嘉慶侯庶女,就沒人敢給我使絆子,我的日子過得不要太得意,有什麼不容易的?你看我像是需要跟人攜手並肩的人?」

  「可那是你妹妹,你這個當姐姐的照顧妹妹也是應該的……」

  「母親你真是老糊塗了,」宋朝夕不咸不淡地抿了口茶,放下釉麵茶盞,語氣極淡,「那嘉慶侯庶女是太后賜的婚,嫁的是國公爺的兒子,是我的兒媳。容恆是國公爺的兒子,她若是宋朝顏,又如何能嫁給容恆?按你這麼說,這便是欺君之罪,不是你我能擔得起的。母親你若再說這種瘋言瘋語,就莫怪我不客氣了。」

  日頭正盛,天熱得厲害,蟬鳴陣陣,沈氏卻覺得心裡前所未有的空。她忽然意識到,顧顏這輩子都不可能從那小院裡出來了,而這個她一向看不上的女兒,早就不是她能掌控的。她忽然想去抓住什麼,宋朝夕下意識推開她,這一推,拂掉了桌面上的茶盞。清脆的聲響引來所有的下人,冬兒猛地驚道:「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宋朝夕捂著肚子,只覺得腿間溫熱,怕是要發動了。

  青竹都沒有出嫁,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早就慌了手腳,一時竟不知從哪準備起。

  「夫人,您見紅了!您被永春侯夫人氣得提前發動了?這可怎麼好?」

  沈氏可不認為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但一想到容璟寵妻的樣子,她便忍不住一陣後怕,雖則她不喜歡宋朝夕,可生產是極其危險的事,若是一屍三命……這後果她承擔不起。

  宋朝夕蹙著眉頭,視線從她臉上掃過,沈氏莫名哆嗦了一下。

  宋朝夕不是第一次看婦人生產,不過從前是幫別人,如今是伺候自己。她不見慌亂,只淡定地交代:「都不要慌,聽我吩咐!青竹,你去準備熱水剪刀和乾淨的白布,白布要多一些,孩子的衣物都已經洗曬好了,一同拿過來。」

  「雪竹,你去準備草紙、醋水和紅糖水,記得草紙要多。」

  「紫竹,你去吩咐廚房熬催產藥備著,再熬一些參湯,記得要熬得濃濃的。」

  「冬兒,你去把我準備好的送子丹拿出來,再派人去前院通知穩婆和老夫人。」

  屋中本來亂成一團,有了她這番話,眾人莫名鎮定下來,就好像有宋朝夕在,一切都有了保障。眾人各司其職,安靜地準備著,不多時,高氏扶著老夫人,急匆匆趕來了,穩婆先她們一步進了房中。這次國公夫人臨盆前幾個月,國公府便已經把她們張羅來,什麼都不讓干,只養在府中,給足了價錢,為的就是等候國公夫人臨盆。幾人閒了幾個月,吃好的喝好的,骨頭都懶了,好不容易見國公夫人發動,都恨不得大展身手。

  誰知一進門,數盆熱水擺在桌子上,半人高的柔軟白布堆放著,屋裡熏了香和艾草,剪刀、催產藥、參湯都準備好了,就連草紙都已經準備了不少。

  是啊,待會胎兒出來要直接落在草紙上的,這種事一般人不知道的,國公夫人這竟然都準備好了?

  幾個穩婆對視一眼,甚至顧不上表現自己,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一般婦人第一胎都會緊張驚懼,早早喊疼,把力氣用完了,後頭一旦昏厥可就不好辦了。更何況國公夫人是雙生胎,生產本就艱難,必定要備足體力的。

  她們撩開層層幔帳掛在一旁,正要提醒,就見宋朝夕十分淡定地躺在那,以一種奇怪的呼吸方式呼吸,還盯著肚子計算著什麼,見她們站在一旁,不忘微笑安撫:「不必緊張,第一胎總是要慢一些的,怕是到天亮也不一定能生出來,醋水、參湯、生薑水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們慢慢守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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