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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季理沒有回答,只是一直看著李納。
李納坐到季理身邊,被一把抱住了。
他有點心慌,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有點冷。」
「那我去把溫度調高一點。」
李納等著季理鬆開他,但季理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
他慶幸進病房的時候順手把門合上了,外面的人只要不推門進來就看不到裡面的情景。
不知過了多少分鐘,李納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僵硬了,只好勸道:「面要冷了,你快點吃吧。」
季理聞言終於放開了李納,看著桌上孤零零的一碗麵問:「你怎麼只買了一份?」
身無分文又沒了經濟來源還借了錢的李納根本不敢多花錢,況且他也不覺得餓,就隨口撒謊:「我在店裡吃過了。」
「小騙子。」季理直接戳穿了他,「你每次撒謊都會摸鼻子。」
李納不自然地把手從鼻子上挪開。
「面太多了,我吃不下,你先吃一半。」季理想起剛才懷中單薄的身體,掰開一次性筷子然後把筷子遞給李納。
見李納不肯動,季理又勸:「節約糧食是美德啊,再說你不是有潔癖嗎?我吃過了你才不會動筷子。」
李納只好接過先吃了一半,剩下的被季理包圓。
後面幾天,每次李納帶一份飯時,季理都逼著他先吃掉一半。
李納本來就沒什麼食慾,吃一半也夠飽了,但季理完全不夠,每次趁著李納不在的時候逼著梁時連把充飢用的水果燕麥片貢獻出來。
—
一周後。
「梁醫生,季理真的可以出院了?」李納不放心地問。
「可以了,他身體素質比一般人要好所以恢復得快,不過出院之後最好還是多臥床休息,飲食上清淡一點。」梁時連把他們送到醫院門口。
「走了走了。」季理把李納拉走。
「那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李納一邊被拽著往前走一邊回過頭問。
「兩周之內別做劇烈運動。」
因為三人之間距離有些遠了,梁時連怕這句囑咐李納聽不到說得很大聲。
李納:「……」
他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好奇的目光。
幸虧在國外,應該沒多少人聽得懂普通話,也幸好季理提前叫好了車,不用等在路邊繼續被人行注目禮。
季理住院期間並沒有把酒店房間退掉,所以他倆還是回到了原先的酒店。雖然房間已經被人打掃過,完全看不出那一晚的痕跡,但李納還是能回想起,醉酒之後的自己……
「你發什麼呆呢?」
李納聽到聲音突然回神,季理就站在他的面前,兩人距離很近。
近到其中一人再往前一點點兩人就能親到。
而季理也這麼做了。
李納眼神微閃,往後一躲:「你幹什麼?」
「你不是在回憶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麼?我幫你啊。」
季理說完這句,好像是對李納這麼躲他心生不滿,就伸手攬住他的後腦勺,讓他無法後退,然後自己一點點接近。
兩唇終於貼在了一起。
李納想推開他,但碰到季理的身體時突然想起他的傷還沒完全好,只好放下手,被動地承受他的侵略。
等到季理放開他的時候,李納覺得整張嘴都麻到不是自己的了。
而季理放開他之後,一直盯著他的眼睛,像是有話要說。
李納不習慣和人對視,眼神往上下左右閃躲:「你……」
季理把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輕笑了一下:「還要繼續嗎?」
「你餓了吧?我下去看看附近有什麼好吃的。」
李納說完就想轉身出門,但又被季理抓住了手。
「我剛才叫了客房送餐,半小時後就會送到。」季理把手指一點點和李納十指相扣,「趁這段時間,我們敘敘舊。」
「敘什麼舊?」
「比如你這些年做了什麼?」
李納看著自己和季理交握的手,這讓他比剛剛的親吻更無所適從:「我的經歷沒什麼好講的,就讀到大學畢業,然後找了份普通的工作。」
幸好他平時習慣摸鼻子的手被握住了。
「那你為什麼突然辭職?」
「……覺得無聊吧。」李納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是失敗了。
「那你那晚為什麼會出現在gay吧?還喝醉了?」
「gay吧?」李納原本眼神是低垂的,聽到這句立即抬眼,「我以為那是個普通的酒吧。」
「你還記得嗎?」季理緩慢摩挲著李納的手,覺得還是得下一劑猛藥,「那天晚上,你一直喊著我的名字。」
李納:「……」
他不記得,也不想記得,更不想被當事人提起。
「而且我剛開始只是打算把你帶回來就好了,但是你突然勾住了我的脖子,十分主動。」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喝醉了。」
「是嗎?」季理又笑了,「都說酒後吐真言,所以你高|潮的時候還在喊我名字這件事……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對我表白嗎?」
「我……」門鈴聲響起,李納暗舒一口氣:「我去開門。」
是客房送餐。
—
兩人安靜吃飯,一時間房內只有餐具與餐具之間的碰撞聲,還有咀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