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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里踮著腳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正暗想著要不然趕過去勸上一勸,好歹不能讓傅大人吃了虧,那邊聲音突然消失了——倆人分道揚鑣,各回各的院子了。

  楚里駐足片刻都未再聽到聲音響起,總算放下心來。這才發覺鞋子有些太濕,忙甩了甩腳,進屋去換鞋。心說這吵吵嚷嚷的聲音那麼大,也不知驚到主子了沒。

  如果主子聽到了的話……

  他長長嘆一口氣,不敢再想。

  傅傾饒回屋之後,氣不打一處來,猛地將房門踹上,發出『砰』地一聲重響。

  什麼叫好心沒好報?

  她這樣的就是!

  守著那傢伙一晚上沒能好好休息,這倒也罷了,休息兩日便能調整過來。誰知他醒來後就開始發癲,渾說半天沒一句正經話。

  好吧,這也忍了。

  可為什麼他一個中了毒受了傷的人,一路上卻拼死拼活地追著她不停嚷嚷,說什麼要背著她回府呢?!

  她有手有腳四肢健全的,需要他一個傷者背著麼?

  太過胡鬧了些!

  努力平復了下心情,倒在榻上小憩片刻後,傅傾饒就起身換了衣裳準備出門去。

  她今日要去安老王爺府上拜訪。

  正要出屋的時候,小丫鬟端了早飯過來。傅傾饒匆匆扒了幾口,這便離去。

  安老王爺是楚雲西的三叔,與護國公溫常青乃是一同長大的至交好友。他為人隨和大方,尤其喜歡小孩子,看到了總要給點小禮物。當年傅傾饒是個女娃娃又生得可愛漂亮,沒少從他那兒拿到好東西。

  上次祭祖之時傅傾饒雖遇見過他,可到底是無法表露身份不能正大光明挨過去,兩個人竟是一句話也未曾說過。此時要見到兒時的『三王爺叔叔』,她的心裡多少有點再見故人的激動。

  輕叩門環遞上拜帖,本以為會受些波折方能入內,誰知不過一刻鐘功夫,就有人來為她引路,說是王爺有請。

  王府與記憶中相比,並無甚大的變化。清幽,雅致,所用器物無一不精無一不細,有種低調的奢華。

  想當初安王爺去溫府時,曾無數次數落護國公溫常青,嫌他擱著大把的銀子不用,太過節儉。

  「你好歹也是個國公爺了,怎麼把家裡收拾得那麼清淡?看看看看,這是哪個破爛攤子上買的?擱在本王的府里,連當夜壺都不能夠!」

  安王爺拎起花架子上的一個青花瓷瓶作勢就要往地上扔,卻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哀嚎給嚇得呆在了那裡。

  「什麼破爛攤子?明明是在鋪子裡買的!值好幾十兩銀子呢!你別動!不許動!那瓶子是我的,摔壞了你賠!」

  話音未落,一個小女娃娃就從扒著的窗戶邊上翻身一躍,跳進了屋。

  她站在安王爺面前幾尺遠處,仰著小臉氣呼呼地和他對峙。

  「你不許扔我的寶貝。沒經過主人的同意就私自拿人東西的,是強盜,是土匪!」

  安王爺定睛一看,見是阿嬈,登時樂了。

  他將瓶子抱在懷裡,故意逗她,「那話是阿寧教你的?喲,學得不錯啊。不過,我比你高比你壯,我就是要扔,你能奈我何?」說著再次抄起花瓶舉在身前,將它懸空拿著。

  溫常青在旁邊拼命瞪阿嬈,朝她示意,讓她先退下去別打擾大人說話。

  阿嬈恍若未覺,只死死盯著安王爺手中的花瓶,眼睛裡滿是氣憤和不甘。

  「比我高又怎麼樣?也不見得會比我強!我日日練弓箭習刀槍,功夫可是好得很!你在這兒等著!」

  阿嬈撂下狠話,轉著圈子看了看四周,發現半個武器都沒有。只得抄起牆角的一個長柄掃帚,握在手中氣勢洶洶地跑了回來,手執長柄將掃帚頭直直指向安王爺,冷然說道:「來戰!若我贏了,你就把瓶子還我;若我輸了……」

  她瞄了眼心愛的花瓶,心痛難忍,但既然約戰,自是要有所取捨,「……若我輸了,那花瓶便任你處置!」

  安王爺哈哈大笑,側過身,拍拍惱火至極的溫常青的肩膀,說道:「你家這小女娃娃可了不得。往後進了我們楚家的門,還不得把雲西給折騰死?!」

  ……

  傅傾饒飛速看了眼屋中的老人,心裡暗嘆一聲歲月不饒人。年輕時鮮衣怒馬名滿京城的三王爺,如今也已鬢髮花白了。

  她按下心中翻湧的思緒,努力放平聲音,行了個禮,恭敬開了口。

  「晚輩傅傾饒,見過安老王爺。」

  ☆、第84章 故人

  安老王爺捏著花枝,用小剪刀將它剪下擱到一旁,邊繼續細看盆花邊說道:「小子是大理寺的?」

  「正是。」

  「大理寺和安王府沒甚牽扯。難不成,你是來拜年的?」他用扦子挑起一個小蟲,丟到盆子泥土中,眯著眼用頂尖一戳,見它掙扎著死去,眯著眼笑了,「可這時候也太早了些。」

  傅傾饒說道:「王爺好興致。京城之中,怕是只有王爺府上的暖房,才能在冬日裡培育出這樣好的花來。」

  安老王爺正要擱下扦子拿回剪刀,聞言便是一頓,復又拿起扦子,繼續尋蟲,「就是這許多蟲子著實煩人了些。」

  「蟲子多是好事。改天倘若一個蟲子也沒了的話,王爺怕是又要擔心這土是不是出了問題、這花是不是生了毛病,豈不是更加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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