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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肢體剛一相觸,他頭腦轟得下亂了,下意識地就收了手臂將她一把攬了過來,垂下頭,在她耳畔深深吸了口氣,喟嘆道:「好香。」

  傅傾饒被那莫名出現的寒意擾亂了心神,一時間沒有察覺。段溪橋心癢難耐,將她摟得更近了些。

  熾熱的呼吸近在咫尺。傅傾饒緩過神來,冷哼一聲,目不斜視端望前方,木著臉說道:「在這麼個鬼地方,左少卿大人倒是有興致得很。」

  段溪橋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哧哧笑道:「怎麼?醒過來了?」說罷,直起身子,十分惋惜地嘆了口氣,「原指望你會多想一會兒,誰知那麼快。」

  他話語中帶了三分調笑七分曖昧,著實討打。傅傾饒面上發熱,再顧不得這處處透著詭異的地方,惱極之下抬肘就朝身側之人搗去。

  段溪橋輕輕側身避了開來,還待再言,一掌已攜著雷霆之勢朝他劈來。

  他驚了下忙後退閃躲,誰料傅傾饒忽地握掌成爪朝他脖頸處襲去。

  明知她是用了殺招,他卻偏又上前了半步,啞然失笑,急急說道:「你就不怕把衣裳抓破了出去不好交代?」

  電光石火間,傅傾饒反應過來——他這一邁上前,原本襲向脖頸處的鷹爪便直接抓到了他的胸前……

  她驀地發窘,動作滯了一瞬,猶豫著要不要繼續攻擊。就這片刻怔愣的功夫,段溪橋欺身而至,在她耳邊熱熱地吹了口氣。不待她再抬掌,他已經眉開眼笑地快速打開屋門,溜了出去。

  傅傾饒面色鐵青緊了緊握著的拳,踟躕了下,也走出了屋。

  楚雲西先前見到段溪橋出來時那容光煥發的模樣,便隱隱覺得不對。此刻望著傅傾饒發紅的雙耳和脖頸,不由微微蹙眉,聲音不自覺地就寒了三分,「發生了什麼事?」

  不待傅傾饒開口,段溪橋在旁邊悠悠然地接了話:「方才我看她太過緊張,怕她被裡面的東西擾了心神,特意提點了一番。」

  他說得太過理所當然,傅傾饒氣不過,狠狠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是麼?下官還以為左少卿大人因流血太多導致神志不清,所以一直在胡言亂語胡作非為呢。」

  段溪橋笑眯眯地望著她,顯得毫不在意。待傅傾饒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理他了,他又有些不甘心,非要再次提起,結果惹得她再一陣發怒。

  楚雲西冷眼望著這一切,眸色愈發深沉幽黯。視線在二人身上停駐了下,又硬生生別開。兩人的聲音不斷,他最終忍受不住,邁步朝馬車行去。

  傅傾饒見他要走,自是跟上。可還沒行兩步,段溪橋跟了過來,拉住她說道:「我得回家一趟拿些東西,就不與你們一同走了。」

  傅傾饒甩了甩手臂,未能掙脫,便嗤道:「左少卿大人素來愛自作主張,想做什麼,還需向我言說麼?」

  「你又不一樣。」段溪橋順口說著,眼見她要發怒,反倒笑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叮囑了她幾句,最後道了句「你幫我和王爺說聲」,這便轉身離去。

  傅傾饒正望了他的背影,冷不防他忽然回過頭來洒然一笑。她頓時黑了臉,跳上車子,恨恨地摔上車簾,擰著眉靠在車壁上生悶氣。

  「方才發生了什麼?」

  楚雲西的聲音聽上去平靜無波,可傅傾饒知他甚深,又怎會感受不到其中蘊含著的滔天怒氣?

  她不知他緣何動了怒,卻也曉得,方才段溪橋的所作所為是絕對不可以同楚雲西講的。於是頓了頓,將段溪橋說起的與陶行江有關的那些話盡數講了來。

  楚雲西搖了搖頭,慢慢睜開眼,調轉視線看過來,直直地望進傅傾饒的心裡,「你明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他的視線太過專注,傅傾饒心知躲不過去了,暗暗苦笑了下,問道:「那你想知道什麼呢?」

  「我想知道的是,方才你為何會臉紅。」

  傅傾饒早已知曉,他看問題向來精準而又一針見血。但她沒想到,他竟然看她也看得這樣仔細,仔細到……她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提出的問題。

  她稍稍滯了下,含糊說道:「有人犯渾,不理他便是。」

  楚雲西淡淡地「嗯」了一聲,許久都沒有言語。

  車子慢慢動了起來。輪子碾過地面,引得車身一晃一晃,發出有規律的吱嘎聲。

  在這樣的聲響中,楚雲西低沉的聲音慢慢響起,竟是帶了絲絲的苦澀和喑啞。

  「阿嬈,你待他,比待我好。」

  「阿嬈,這許多年過去,你可還記得那年在御書房時,你答應父皇和母后的話?」

  車外是楚里揮鞭抽馬的聲音,車內,只有兩人刻意壓緩的呼吸聲,和漸漸瀰漫開的、濃得化不開的哀傷與愁苦。

  傅傾饒放鬆身體,慢慢往後靠去,倚在了車壁上。

  楚雲西說的那件事,她記得清清楚楚。卻不是因為自己記得當時的情形,而是那件事發生以後,便被二哥當做笑話時不時地提起一回,拿來取笑她。

  那年,她不過三歲。根本記不得多少事情。

  當時的她,無憂無慮,什麼也不用多想,鎮日裡只是在愁什麼衣服更漂亮,什麼點心更好吃。去到宮裡頭時,亦是如此。

  那次她剛到宮中,碰巧皇后親手做了一碟點心正要送給皇上吃。她眼巴巴地看著皇后遠去的背影,暗暗犯饞。楚雲西看見了,一句話不說,牽了她的手就領去了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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