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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傾饒脊背猛然繃緊到極致,全身都不由自主開始發顫。

  她忙別開臉,撫慰地對喬盈說道:「你在這邊等下,我去看看情況。」

  快步走到屍身旁邊,她好不容易將心裡頭泛濫成災的哀痛強行壓制住,這才注意到死者的情況。

  致命一擊自然是貫穿頭胸的那處。

  四肢斷處刀口齊整,應當也是一刀砍斷,只是流血甚多,想來這幾處斷時,人,還是活著的。

  兇徒何其殘忍!竟能做出如此殘暴之事!

  傅傾饒對此人憎惡至極,看得愈發認真起來。

  暗紅乾涸的血液之下,這人的脖子上,好似有個巴掌大的胎記?

  傅傾饒驟然想起來段溪橋給她描述過的、他從阿關刀底下救出的那人模樣。如此說來,再細看這刀口痕跡……

  「段大人,難道此人是……」

  「沒錯,就是他。」段溪橋不錯眼地死盯著屍體看了半晌,忽地笑了,「這便是我昨日剛從那宏岳莽夫手底下救出來的人。沒想到那混蛋轉個眼還是把人給殺了。不過這模仿……呵,當真太拙劣了些!」

  他話說得輕飄飄的,但是一雙桃花眼裡寒光四溢暗流涌動。

  傅傾饒明白了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輕輕應了一聲。

  兇徒或許是聽說了劉大人一案,故而模仿那一案斬斷四肢。只是此人並不知那斷肢案的細節,故而模仿得並不像。

  她盯著屍身被砍之處比劃半晌,仰頭問道:「大人,你看這傷口,可是挺特別的。」

  「是,比尋常刀的創口更寬,也更長、更深些。」

  「可不是,那刀差不多得有四尺長、重逾百斤。我想,只有宏岳第一勇士,方才能舉起那麼大、那麼重的刀吧。大人不妨找找刀,若是運氣好的話,就能連人帶刀一起抓了。」

  段溪橋沉默片刻,突然俯身,屈起一指輕輕敲了敲她的頭頂,「你怎麼知道的?那刀的具體情形。」

  傅傾饒甚是平靜地說道:「右侍郎大人博學多才。」

  她剛從秦點暮處回來,又肯定和對方提起過宏岳國人在京、想要傷害楚雲西之事,秦點暮告訴她些宏岳人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段溪橋聽後,不疑有他,順勢「嗯」了一聲權作回答。

  二人正在這處言語,忽地有人在一旁輕聲喚道:「左少卿大人……傅大人?」

  傅傾饒忙起身拱手說道:「右侍郎大人。」

  來人正是秦點暮。

  他朝傅傾饒溫和地笑笑,轉而問段溪橋:「段大人怎會在此?可是此案有何不妥?」

  京兆尹遇難後,代管或是接替之人都還未任命,此案便交予刑部處理。

  這事本也不該大理寺插手,段溪橋不過是看到喬盈惹上了這樁事,怕傅傾饒擔憂,特意帶她來跑這一趟。如今見秦點暮問起,他隨口敷衍了幾句,就將自己的一些發現告知。

  「……今日你同他說起的那把刀,應當就是作案兇器了。」段溪橋在最後說道。

  阿關武器一事是楚雲西前些天告知傅傾饒的,秦點暮又哪裡會知道段溪橋話中指的是何物?只得不著痕跡地去看傅傾饒。

  傅傾饒極為無辜地朝他眨眨眼。

  秦點暮無奈失笑,有些明白過來,就也不多說那事,只是含笑說道:「這事我必當竭盡全力。」

  他雖只淡淡一句,但段溪橋明白兇徒既與平王有關,秦點暮自是不會掉以輕心。

  兩人又就此案交談了幾句。湊著他們說話的空檔,傅傾饒去尋喬盈。

  此時喬盈已經心神安定許多回了屋,看她過來,忙迎了過去,細問她近況如何,末了問道:「你怎地來了?」

  傅傾饒方才看到刑部衙役時已經覺得不對,再見到秦點暮、聽了喬盈的話後,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便道:「大人聽聞你這邊有事,便帶我過來瞧瞧。」

  喬盈神色複雜地說道:「他也是有心了。」

  她話音剛落,外面傳來段溪橋一聲「走了」。

  傅傾饒雖不放心喬盈,可也明白這次段溪橋以權謀私特意帶自己過來已是難得,再不可過多要求。

  她望了眼喬盈,看她對自己點點頭,知道她狀況還好,放了大半的心。

  二人道了別後,傅傾饒出門去尋秦點暮,拜託他幫忙照顧喬盈,又說起兇器一事:「……那東西若是尋到了,可找個由頭光明正大把阿關抓起來。後日我們行動時他們少了這一大助力,也是好事。」

  雖說她不甚清楚,但秦點暮已知曉,楚雲西當日被圍攻,對方一共派出了近百人,似阿關這樣的好手起碼二十餘個。當時這些好手被楚雲西折了大半,如今若是能再少一高手……確實對己方幫助極大。

  他頷首應下後,想了下,又對照顧喬盈一事再次做了保證。

  傅傾饒這才徹底放了心,忙急急地去追段溪橋——剛才她出來的時候段溪橋已經起身離開,如今都快看不到他身影。如果她只晚了一小會兒,那還使得。可是如果耽擱的時間太久,左少卿大人必然要不高興的。

  追到街口,左右環顧,均未看見人影。

  傅傾饒暗自納罕,剛才她耽擱的時間也不久啊,怎地就沒人了呢。難道他一路輕功飛奔回去的?

  「看什麼呢?在這裡。」

  伴隨著懶洋洋的人聲,屋檐上撲稜稜掉下個石子,正巧砸到了傅傾饒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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