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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鴻先沒料到江雲昭會睡著,沒有刻意放輕動作,進屋的動靜著實不算小。
江雲昭就醒了過來。
她睡眼惺忪地看著廖鴻先,揉了揉有些發麻的手臂,迷迷瞪瞪問道:「回來了。怎麼樣了?」
廖鴻先看她這樣睏倦,著實心疼。想讓她立刻去睡,卻又怕她餓。於是說道:「只探聽到了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具體如何,還不知曉。」說罷,喚了人來準備溫水。
江雲昭知曉廖鴻先其實是怕廖澤昌藉口上青樓,做那私下裡賣菸葉的事情。故而沒有讓長夜他們過去辦這事,而是親自去問了幾個安插進去的人。
江雲昭便道:「慢慢來。這事兒一時半刻也沒法弄清。」
「可是得勝那邊已經開始摸到脈絡了。若在他們這裡生出事端,定然麻煩。」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溫水已經端來。
江雲昭洗過臉後,覺得精神好了許多。二人這便一同坐下用餐。
晚上的時候,江雲昭又被折騰了許久,直到精疲力竭再也動彈不得,嗓子都要喊啞了,廖鴻先才放過了她。
兩人相擁而眠,睡得極其香甜。
第二日,廖鴻先不等江雲昭起來,就出了門。
江雲昭醒的時候,天色已然大亮。
聽了諸位管事婆子的匯報,又聽蔻丹和紅霜稟了鋪子裡的事情。諸多事項盡數處理完畢,將這日各人負責之事安排下去,江雲昭看著還有些空閒時間,就吩咐人備了車,去往明粹坊。
到的時候已經臨近正午。
雖然這個時候客人不多,但明粹坊的每間鋪子都至少有兩人看著。且,每個人的面上都沒有倦怠之色。大家都認認真真地立在屋中,靜待客人的到來。
「薛老闆將明粹坊管理得很好。」李媽媽見狀,嘆道。
「可不是。這個時候,最是容易睏倦。這些夥計卻還一個個都這樣盡職,想來是平日裡薛老闆對眾人嚴加管教的結果。」蔻丹在一旁說道。
這時候,店內有個小夥計,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卻甚是機靈。
他看到了從街上經過的江雲昭,跑了出來,向她行了禮,問道:「東家這次來,是要選購甚麼?」
「主子來看看最近新出的可有喜歡的。」李媽媽說道:「薛老闆呢?」
「百珍閣的丁老闆約了薛老闆一同去吃午飯,薛老闆赴約,到現在還沒回來。要不,小的去給您叫叫?」
「不必。」江雲昭笑道:「中午時分人少,本就是該休息下。等她回來再說罷。」想了想,又問:「他們去了哪裡?」
夥計指了旁邊一座不甚大的酒樓,「就在那邊。百珍閣離明粹坊遠,丁老闆特意提早過來訂了位置,這才來請薛老闆。薛老闆推辭不過,這便去了。」
蔻丹見江雲昭望著那邊,輕聲問道:「夫人,要不要過去坐坐?」
「也好。」江雲昭笑道:「正巧看看人怎麼樣。」
李媽媽和蔻丹知道她的意思,相視而笑。
夥計卻是陡然一驚,猶豫著說道:「薛老闆與丁老闆多年前已然相識,二人相交乃是朋友之誼。薛老闆素來真誠,對主子也是忠心不二的。」
江雲昭看著夥計小心翼翼的模樣,知道他想岔了,莞爾說道:「你不必如此緊張。」
李媽媽亦是笑了,「看你緊張的。夫人最是信任薛老闆。我們說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亂尋思甚麼呢?還不趕緊去做事!」蔻丹在一旁忍俊不禁,對那夥計說道。
夥計知道蔻丹這是給他了個台階下。再不敢亂說,忙不迭地應了,小跑著回了屋。
待他走遠後,蔻丹才又指了那酒樓,與江雲昭道:「夫人,去那裡等著?」
說是去那邊等,其實最主要的還是『看』。
江雲昭先前就聽說了丁老闆的事情,也去過他店裡一兩次。倒沒料到運氣這樣好,來這裡的時候居然能碰到丁老闆和薛老闆同時在。
「自然要去那邊等著。」李媽媽道:「正好順便看一看,幫薛老闆把把關。」
此時正是午膳時間。
一行人去到酒樓的時候,還在外面,就聞到了飄著的香氣。邁步入內,已有店小二迎了過來。
「客人們這邊請。」他一看江雲昭的衣著打扮,眼前便是一亮。引著江雲昭她們往樓上行。
江雲昭環顧大堂,暗暗嘆了口氣。
薛老闆也太謹慎了些。
兩人一起吃飯,尋個雅間就是了。何必在這大堂里和眾人擠著?
想來,是怕旁人說她和別家的老闆私下見面。
她們沒刻意遮掩行蹤,這樣一番對話下來,就被正對著她們的丁老闆給瞧見了。
丁老闆面色微紅,低聲朝對桌說了句話。
薛老闆順著丁老闆指著的方向回過頭來,正巧瞧見了正要上樓的江雲昭她們,不禁愕然。
薛老闆回頭和丁老闆說了幾句話後,兩人俱都起了身,朝這邊走來。
江雲昭就叫了二人一同去雅間。
落座後,一貫儒雅溫和的丁老闆竟是有些侷促。薛老闆倒是落落大方,只腮邊和耳側有些發紅。
江雲昭看在眼裡,也不多言。等著飯菜上桌的那段空閒時間裡,只笑著與他們閒聊些十分隨意的話題。
丁老闆就也慢慢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