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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昭亦是如此。
她笑著拉了江承晞,拿過紅鴿捧來的熱布巾,給他慢慢拭去臉上的汗珠,「你若怕他,就少胡來。若是被他知道了,你肯定要受責罰的。」
「可是姐夫說過,他小時候爬樹爬牆掏鳥窩,壞事做盡。怎地到了我,就不成了?」江承晞一把拉下她的手,瞪大了眼睛質問道。小臉上滿是不甘。
「敢情你就盯著他做過的那些事情了?」秦氏說道:「你怎麼不想想,你姐夫自三歲就跟了師傅習武,有一身好武藝傍身。你成麼?」
江承晞想了想,慢慢垮下臉來。耷拉著頭,不說話了。
先前一直靜默不做聲的江承暉忽地開了口:「我也想學武!我也想像姐夫那麼厲害!」
大家都沒料到一向溫和的暉哥兒會說出這番話,不由驚詫看他。
旁邊的江承晞聽了江承暉的話,雙眸驟然一亮。
他不甘示弱地抬起頭,挺了小胸脯拍著說道:「我也要!我還能比他學得更好!」
話題雖然是無意間扯到的,但是兩個小傢伙的決心是十分堅定的。
一直到了傍晚,他們都還在掛念著此事。
廖鴻先知道秦氏和雙胞胎過來了,今日特意將手頭的事情儘快處理好,趕回王府。
雙胞胎一看見他,直接撲了過去。一人一邊抱著他的大腿,不住嚷嚷:「姐夫!教我們學武吧!」
「姐夫!教我們教我們!」
廖鴻先不明所以。
江雲昭就將今日的事情與他講了。
廖鴻先聞言,笑了。
「跟我學能學到什麼?每日裡連見一面的功夫都沒。改日給你們找個好的師傅,認真學著便是。」
他一手拎著一個小傢伙,將他們提到了旁邊的石凳上,坐下。
因為他用的力度正好,提起來的高度也不大。雙胞胎被他拽起來的時候,非但不害怕,反而興奮地哇哇大叫。
江雲昭無奈,眼睜睜看著廖鴻先和雙胞胎在那邊暢想未來,思量著有了功夫後怎麼懲奸除惡。不多時,話題就被莫名其妙地扯到了剿滅山賊上。
秦氏卻是將江雲昭喊到一旁,輕聲問她旁的事情。
「前兩天我聽說一件事。方才忘記了,剛剛看到鴻先,不知怎地想了起來。」
江雲昭側耳傾聽。
秦氏朝新荷苑指了指,低聲問道:「那位少爺,最近是不是惹了什麼桃花事情?」頓了頓,又掩口,在江雲昭耳邊道:「男女之事。」
想到姚希晴那狠絕的一刀,江雲昭繃不住笑了,斷然說道:「不會的。他不會那樣做的。」
他就算想做,也有心無力不是?
秦氏卻是有些遲疑,「前幾日我聽別人說起的。對方講得繪聲繪色,他與人打架時候的箇中細節都十分清楚。不像是假的。」
聽母親這般說,江雲昭亦是有些疑惑了。
或許廖澤昌雖沒有做成那種事情,但是有了那個苗頭,故而被人打了?
看到她因了此事而眉心微蹙,秦氏說道:「你也無需多想。左右是他們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不過是想起來了,所以問一句罷了。」
江雲昭笑道:「正是如此。」又隨口問道:「不知與他打架之人是誰?當時有誰看到了?」
秦氏就低聲與她說了。
二人正說著悄悄話,冷不防廖鴻先和雙胞胎那邊響起了尖叫聲。
母女倆忙過去看,望清之後,忍俊不禁。
原來是廖鴻先為了讓他們體會一把練武的感覺,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把沒開刃的大刀,讓他們倆去拿。
那刀比孩子們的身子還長,哪裡搬得動?
急得倆人面紅耳赤,不住大叫,卻於事無補,大刀紋絲不動。
……
廖心慧的婚期一天天臨近。
她偶爾會偷偷摸摸來尋江雲昭。經常是一坐很久,半句話也不說。整個人在那邊不知在想什麼,時常挪動一下,坐立不安的一副模樣。
江雲昭也不催她。
她既來了,就茶水點心招待好。左右她不吵也不鬧,江雲昭就自顧自拿了書冊在一旁看。
大家互不干擾,看上去倒也極其和睦。
直到廖心慧出嫁前一天,她終究按捺不住了,心急火燎來找江雲昭。
雖然新荷苑那邊熱鬧一團,但對於晨暮苑眾人來說,這不過是尋常的一天。第二天或許需要露臉,或許不要。端看那時候的事態發展。
江雲昭依著平時的作息習慣,本打算睡下了。可是對於她的突然造訪,倒也沒有太大的驚訝。
——廖心慧一早就說過,她前來告訴江雲昭那些事情,是有交換條件的。如今眼看著人都要嫁走了,再不說,可就真的沒了機會。
江雲昭不慌不忙換好衣裳,去到廳里。就見廖心慧正在屋內來回踱步,眉目間滿是焦躁。
「怎麼這時候來了?」江雲昭說道:「新嫁娘不應在屋子裡好好等著,靜候佳期麼?」
「你別和我打哈哈了。時間很緊,咱們有話直說。」廖心慧不耐煩道。
江雲昭知曉廖心慧現在必然十分緊張,就也不和她計較言語中的措辭。自顧自在一旁坐下,靜靜望著廖心慧。
「我不想嫁給他。你是知道的。」廖心慧躊躇半晌,最終挑了把椅子,在邊上坐了,「所以我想了個法子,讓廖心芬代我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