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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單單只是侯府嫡女的親事,本也不該讓這麼多人關注。偏偏求娶江姑娘的,是京城裡最出名的單身少年——永樂王府的世子爺廖鴻先。
說起此人,他的大大小小事情,就算是一面都未曾見過他的京城人,亦是閉著眼也能細數出幾十件。
若要問起為何他會那麼受關注,無非三點緣由。
——相貌極美。
——身份極高。
——金子極多。
這三點隨便哪一個拿出來,都夠引人注目的了。偏偏他將三個全部集齊。於是引來諸多世家女紛紛求嫁。
可他在好些年前就發了話,非心愛之人不娶。如若遇不到,便孤身一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遵循了自己的諾言,一直單身著。京城人也已經習慣了他的單身。
偏偏這個時候,他放出了個晴天霹靂,說自己訂了親……
這樣一個人怎麼能定親?!
到底哪個女孩兒那麼好命?!
於是大家將以前對他的關注點,統統轉移到了他的未婚妻身上……
魯靜芳進到侯府,換了軟轎。入垂花門時,一個丫鬟已經立在了旁邊,正靜等著她的到來。
聽到旁邊婆子與丫鬟的說話聲,魯靜芳撩起帘子來。認出外面的是江雲昭身邊的丫鬟,問道:「昭兒這兩日在忙些什麼?」
紅纓先是行禮問安,這便掰著指頭細數,「看書,寫字。再看書,再寫字……」
魯靜芳忍不住笑了,「再這麼下去,可是要成書蛀蟲了!」
紅纓苦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姑娘這也是沒法子呀。」
魯靜芳笑容又深了些,卻也未再多言,只是吩咐道:「我們快些進去罷。」
她是現今魯國公的女兒、廖鴻先的表妹。
江雲昭幾年前與廖鴻先的友人們相熟後,魯國公府和寧陽侯府的往來也多了起來,魯靜芳與江雲昭自然相識了。
但是她們真正十分熟絡,是從廖鴻先與江雲昭的親事定下來開始的。自那時起,魯靜芳隔三差五地便來侯府一趟。或是和江雲昭說說話,或是尋了她問些刺繡讀書方面的問題。
她曾邀了江雲昭一同出去玩。可是侯府的馬車剛剛駛出去,就引來眾多人的圍觀。雖說家丁奮力給開出一條路來繼續前行,但這種被人盯著的滋味,著實難受。
——即使中間隔了一個車壁。
那些人的目光,好似能夠穿透車壁一般,刺得人渾身不舒坦。
這般兩次過後,江雲昭就窩在了家中,不再隨意出行。
每每回想起當時被人圍觀的情形,江雲昭都暗暗嘆氣。
只怪那傢伙太過於高調。她與他有了牽扯後,想低調點竟是也不成了。
如今,她除了去近些的相熟人家裡做客外,基本上不太出門了。更不會去街市這種人多的地方。
江雲昭正在屋裡百無聊賴地翻著書,聽聞魯靜芳來了,趕緊迎了出去。
魯靜芳已經年滿十五,不過因著母親不舍,就多留她一年,等她十六了再出嫁。
握著江雲昭的手仔細打量了半晌,魯靜芳笑道:「倒是和以往一樣漂亮。只是怎地感覺又瘦了些?難道是繡嫁妝累得不成?可得好好歇著。」
廖鴻先早就對江雲昭說了,她的嫁衣他會尋了明粹坊最好的繡娘來製作。江雲昭只繡蓋頭就好。
這話,魯靜芳約莫知道些,也只是以為廖鴻先要去明粹坊買最好的來給江雲昭罷了。
如今她這樣說,打趣的成分少些,更多的卻是關心。
江雲昭便道:「歇著的時間夠多了。我這就是鎮日裡無所事事悶得,方才成了這副模樣。」
魯靜芳笑道:「過些時日就不悶了。你嫂嫂也快進門了罷?」
「嗯。」江雲昭點點頭,說了個日期。
魯靜芳曉得那是葉蘭馨嫁入江家的日子,細問了些那日的安排,爾後又道:「昨兒我見到吳倩然了。」
「如何?」
「或許我上次話說得太重了。她如今見了我,仿佛老鼠見了貓兒似的,繞著走。若不是我身邊的丫頭眼尖,怕是還瞧不見她。」
江雲昭莞爾,「你太兇了些。」
魯靜芳不以為意地擺了下手,「我那些話不過是簡單的敘述罷了。若她心裡沒有存著痴念,那話傷不得她半分。如若她暗藏著別樣的心思,可就怪不得受奚落了。」
前段時日廖鴻先和江雲昭的親事還沒公開的時候,江雲昭聽說廖鴻先拒了不少人,傷了不少人的心。只是有幾個心有不甘死纏爛打的,到如今婚事成了定局,依然不肯死心,有事沒事就冒出來鬧一鬧。
吳倩然便是其中之一。
廖鴻先懶得再搭理,就託了幾位姐妹幫忙。魯靜芳與吳倩然對上,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江雲昭想到吳太妃那個親戚的撒潑做派,就心中厭惡。再不肯多提這些人,只去到一旁的書案上,拿了一本書準備與魯靜芳一同詳閱。
魯靜芳抬手將書按到桌上。
她從袖袋裡摸出一封信來,交到江雲昭手中,「他托我帶了這信過來,又讓我與你說,他如今進不來,你好生等他就是。」
她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廖鴻先了。
江雲昭紅著臉打開信封,只往信上看了一眼,就連忙掩上。
——那裡面滿滿的都是情話。許是怕被人攔截,未曾寫收信人和寄信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