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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曄平躺在床上,他審視周圍的屋子陳設,桌子還有椅子,剩下的只有這張床,他轉頭看見床頭擺著一束蒼蘭,這才明白,原來這麼多天有意無意之間聞到的香味是這裡散發出來的。

  他趁著晨間安靜沒人進來自己爬起來走到窗前,外面那一棵樹枝葉茂盛擋住了這一扇小窗戶的陽光,遠處大大的一片草坪,他看見幾個孩子在那裡玩耍,而且旁邊的房子裡隱隱綽綽傳來鋼琴聲。

  他竟不知怎麼呆呆注視了很久,忽然他咳嗽幾聲,只得按著自己的胸口然後回到床上。

  皮皮在玩皮球,清晨的草地上有許多露水,所以總是夾雜著土壤的濕氣,他玩的兩雙鞋子都沾了泥巴。沈丹鈺剛送孩子們去吃早餐回來,她遠遠地看見皮皮一個人在玩,花花坐在石階上,沈丹鈺走過去,皮皮也向她跑來,她看見他小腿以下都沾了泥點子,故作生氣說:“你看你,像個泥猴子……一會兒回去看護工姐姐怎麼罵你……”

  皮皮卻說:“鞋子髒了擦一下不就好了!”他露出一排小小的牙齒,然後說:“姐姐……那位大哥哥去哪裡了?我還想跟他踢球呢……”

  沈丹鈺眨巴眼,她猶豫說:“那位大哥哥……他回家了……”

  皮皮很失望,他說:“他怎麼不跟別人說一聲就走?……我還以為他被壞人抓走了呢!”

  沈丹鈺心裡忽然咯噔一下,但臉上依然浮著笑容,說:“怎麼會呢?姐姐陪你玩也可以,來,花花!”

  花花坐在石板上,聽到沈丹鈺喊她立刻笑嘻嘻跑過去,這個季節,花花穿著一條嶄新嫩黃的裙子,絲質圓點的裙擺在空中隨風飄動。

  全大成接到應舒賀的電話是在五天後,他立刻把原話轉達給了陳曄平,陳曄平已經能下地走路,他聽到話的時候立即讓全大成備車出發回去。全大成有些猶豫,因為陳曄平這段時間在養傷對外界的事情毫不知情,他這兩日身心都在受著煎熬,也不知如何把外面發生的事告訴陳曄平,所以他什麼都沒對他提起過。

  陳曄平見全大成站在自己面前臉色很不好看,他心裡其實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無論如何他是要回去的——而且,他的家在這裡,他無論如何也要守住它。

  那兩個手下已將車開到樓下,陳曄平對他說了聲:“走吧,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去。”他輕拍了他的肩,全大成這才如夢初醒,正要跟出去才想起忘了拿他的外套。

  全大成轉身回去拿陳曄平的外衣,然後跟上去說:“您把衣服披上。”

  沈丹鈺不知他們要走,走上樓時見他們人都站在外面,她心裡頓時像是撥雲見日臉上多了七八喜色,眼睛也亮了,像是終於把神佛送走了一般。她走到門口正巧他們都走出來,問候著說:“你們要走了呀?”

  全大成看見她,突然想起這幾日多虧了這位姑娘,自己都未曾道謝,而且想起那日自己的態度又添了幾分不好意思,他們站在門口,全大成剛把衣服披到陳曄平身上,就對他介紹說:“這位是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您的,她是這間教堂里的人。”

  說完他才打啞,他們都不知道彼此的姓名,而全大成本來就沒想報出自己的姓名,所以只能這麼跟陳曄平介紹。

  陳曄平聽他這麼說,方才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女子。那一瞬間,他的傷口被扯動,他略咳嗽了兩聲,腳下的步子忽然如千鈞之重。

  沈丹鈺提醒他道:“你的傷還沒好,走路小心點兒。”她第一次正視看著比自己高大的男人,她頭一次清楚的看見這個男人的面容,沒有前兩天憔悴,有著精瘦姣好面容的世家子弟氣概,可不知為什麼,他的眼神讓她忽感全身發寒,像是觸碰到了什麼危險似的,使她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那個男人卻很快從她身邊走過,和她擦肩而過時竟低頭對她說了句“謝謝”。

  她猝不及防,忙答了句:“不用謝。”

  等她轉身時,他們的車子已經開遠了。

  一陣風吹過,槐花從樹上掉下來,落在車頂滑落到車前,就像無數密密麻麻的雪片。竟似回到了好些年前。

  陳曄平上車後一直止不住咳嗽,全大成擔憂怕他傷疾復發撐不過到阜臨,於是小心翼翼說:“要不我們再待幾天……”

  他看到後視鏡里越來越模糊的一個人影,只是搖了搖頭。

  第19章

  田兆年站在窗前,看著天上雲舒雲卷的白雲微微漂浮,他的身後,顧長生正在向他報告這次西區損失的情況,他注視著外面像是在出神,等到顧長生報告完畢,他依舊站在那裡,很久才轉身然後問顧長生:“我們的人最近有消息嗎?”

  顧長生站在辦公桌前沉吟著把頭微向前聲音也放低了,說道:“戚建勻最近沒有任何動向,無非就是指揮手下將領怎麼打這一場仗,所以這一個月都待在兵營里沒有回過城。”

  田兆年聽到他這麼說,手指敲著桌面不說話,顧長生才說:“是不是他“有詐”?“

  田兆年看著他,又站起來在屋子裡走了幾圈然後走到窗前,顧長生感覺屋子裡的空氣都變得沉悶,忽然田兆年問他:“離渡口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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