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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邊說邊走出來,孫婉霏一直在外邊等著,孫傳庭道:“我和他說完話了,天色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孫傳庭轉身要走,臨走前還在陳舒翌耳邊叮囑道:“照顧好她。”

  孫婉霏和父親告別,他們兩個人還是由一位兵隊長一路護送到關口。城外的月亮十分皎潔,月光灑上大地,漆黑的路段依稀能照見人影,他們上了車,司機開回了阜城。

  陳舒翌把孫婉霏送回督軍府自己回來了,當時十點多鐘的,他上了樓,走到一個門口,聽見父親在和誰打電話,聲音裡帶著驚喜,父親說:“好,你明日過來,我一定在家等你。”父親的語氣里很是高興,他在門口愣了愣,只是一會兒的事情,陳明忠開門走出來,見他在門外,陳舒翌剛要解釋,只是陳明忠眼裡嘴角都掛著一個笑字,立馬對他說:“你去和孫婉霏見孫傳庭了?”陳舒翌點點頭“嗯”了一聲,陳明忠拍他的肩膀說:“我知道,你是最不會讓我操心的兒子。”

  陳舒翌沒有答應他,只是問道:“父親,我和您說的合資的事您同意了嗎?”陳明忠道:“這事你自己去辦,對了,記得帶上成南,讓他也跟你學習學習。”

  第二日陳舒翌出去的早,打算上午處理完公事下午帶孫婉霏去山上騎馬。那日父親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回家,盛情款待就像應舒賀來的那次。那人長袍馬褂父親待他甚密,陳明忠也不想讓他多聽他們之間的談話,雖偏讓他留下來吃午飯,吃了一會兒飯他們聊得多是和他有關的事,擺明了一些事不讓他知道,他心裡便明白了,等到差不多時起身離桌。

  午後的蟬鳴在山間“吱咋”作響,整片林子有日光穿透,綠意盎然。忽然幾聲槍聲傳來,讓此時在山裡的警察聞聲而來。這幾日有警察在山林里搜山,對這類動靜尤為敏感。那帶頭的警察已經將腰間的槍械握著,只是走近一看,那人不是別人而是陳家大少爺陳舒翌,便放鬆警惕上去打了聲招呼。

  陳舒翌見到這些人,已將手裡的槍收回去,對他們說:“你們還在搜查?”警察頭子一臉無奈道:“上頭髮話了,這次傷的人可是唐正齡的女兒,無論如何都要讓我們把兇手抓出來。可是哪兒那麼容易,這荒郊野外人跑了你還想抓住?太難了。”

  那警察接連嘆氣,忽然注意到他手裡的槍,說:“陳少爺,沒想到你也會鼓盪這玩意兒?”

  陳舒翌看了看手裡的槍正要作解釋,往後而來的孫婉霏已經一身獵裝英姿颯爽走下來,她遠遠就聽到他們的談話,她道:“怎麼?就允許你們有槍啊?”

  那警察聞聲看去,見是孫婉霏,不知道今天走了什麼運,他趕忙向她陪笑道:“不是不是,我是說陳少爺手裡的槍可比我們的馬槍好多了,拿出來也威風。”

  孫婉霏走到陳舒翌身邊,看著他們幾個黑衣警察說:“你們怎麼在這裡?”她什麼都不知道,那警察就對她說:“您不知道嗎?唐小姐在這一帶中了箭,我們在追兇手呢。”

  孫婉霏頭一次聽到這消息,不免感到驚訝。陳舒翌道:“行了,你們繼續搜查,我們也要去騎馬了。”他們各自分開,那警察最後還叮囑他們道:“孫小姐,您在這林子裡頭可要多加注意了。”

  那些人一走,有幾個小廝拎了兩匹馬出來,給它們裝上了馬鞍,一人扶著孫婉霏上蹬,陳舒翌跟在她後邊,兩個人一路騎到林子裡,兩個人影在山林里穿梭。

  他們這一次只是想騎馬散心,孫婉霏在前頭,不一會兒兩個人並肩騎行,孫婉霏說:“唐小姐中了箭,這麼大的事我都不知道。”陳舒翌說:“她人沒事,而且唐正齡在國外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唐夫人也不准家裡人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孫婉霏拽著馬松,看著前方,她說:“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莫不是仇家?這荒郊野外的怎麼可能抓到兇手?”

  陳舒翌道:“周圍樹林草木蔭蔽,在這裡你若想抓兇手是很難的。”

  他們經過湖泊,碧綠的湖水清澈透亮,孫婉霏忽然看到一棵樹上有幾隻斑鶇,在樹枝上跳躍鳴叫,孫婉霏回頭對陳舒翌說:“你還記得嗎?我爹以前的副官教過你射箭,你後來就和那名副官比試,你那次可厲害了,一下就射中兩隻斑鳩。記不記得?”

  陳舒翌腦中回憶那次的事,淡淡一笑說:“那時年輕,也是我運氣好,譚副官一發就能擊中要害,而我只是射中鳥的頸部。”

  孫婉霏道:“我還想看你射箭。”陳舒翌道:“這裡沒有弓箭,而且十七歲之後父親也不再讓我練箭了,把那些東西通通讓人拿去燒了。”

  他們倆人回到馬場已經是下午,孫婉霏因為父親去前線指揮這幾日心裡都很不安,陳明忠也讓陳舒翌和她多待一會兒,他們兩個人去了山間別墅,孫婉霏換下獵裝去洗澡的功夫,用人做好了晚飯等著他們。

  陳舒翌在沙發里休息了一會兒,走到廳外忽然電話響起,他接起,原來是盛凌愷。他從家中給他打來電話,陳舒翌興喜之餘聽到盛凌愷說了一個好消息,他惟有握緊聽筒,盛凌愷在裡面說:“下月四號我家要從鹽場運送一批鹽,火車運送到阜城火車站,舒翌,下午兩點你讓人來壓車,我和他們說好了,不過什麼武器都不要帶,現在緝私是死罪。”陳舒翌在電話里表達感激之情,卻聽電話里的盛凌愷情緒不大,所以他就早早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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