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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陳曄平有話要說,對那會知事道:“能不能請您把那些學生也放出來?

  陳舒翌本來就要走了,忽然回頭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會知事有些詫異,陳舒翌卻抓住他的手臂,在他耳邊小聲道:“怎麼?你一人出來了閒不舒服是不是?”

  陳曄平當未聽見他大哥說的話,看著那名會知事。陳舒翌正要說什麼,會知事卻很有眼力,於是十分大方地說:“既然我的人錯抓了令弟,為表歉意,就聽他的,把抓的那些學生放了。”

  陳舒翌道:“這可以嗎?”

  幾名警官有話要說,會知事對他們說:“聽到沒有?現在就去把抓的那些學生放了,這是我給陳大少爺的面子。”

  陳舒翌一聽感激不盡,對會知事說道:“我二弟年幼不懂事,您不要放在心上。”

  會知事搖搖頭說:“哪裡,要也是因為你這個做大哥的,算我給你一個人情,以後你可得還我。”

  陳舒翌笑著對會知事道:“一定。”

  第二章

  他們一群學生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放出來,欣喜又驚訝。門房過來把那幾扇獄門的鎖都打開,警官在外頭對他們說:“你們這幫兔崽子運氣好,碰見了貴人替你們求情。你們可以出去了。”警官揮著一根鞭子慢悠悠的在前頭走。

  獄卒在後邊跟著他們,等出了監獄的門,一股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他們頓時像獲新生一般。馮深和方世儼被打成那個樣子,自己走出來很艱難,所以最後全靠兩個獄卒把他們架了出來。沈丹鈺還在等方世儼,出來時卻發現天色偏西,日落也漸漸隱沒,她們被關了一個下午。正憂心忡忡間,她剛才在監獄裡頭哭得稀里嘩啦,臉上猶有淚痕還來不及擦,等想起來時,舉起手看見自己的手上帶了些幹掉的血跡,這是方世儼的血。

  她怔忡了一下,不知該怎麼辦,忽然後面一個人遞過來一條手帕,略微遲疑,下意識接在了手裡,擦了擦手心裡的汗,正回頭看是誰,方世儼和馮深被獄卒架了出來,他們看起來很痛苦,步子都不穩,那兩名獄卒粗暴的將他們隨手一扔,他們二人就倒在了地上。

  她們相熟的朋友都在外邊等他們兩個人,見他們被獄卒抬出來,等獄卒走了關上鐵門以後,都上去扶他們。沈丹鈺忙上去攙方世儼,方世儼站起來後只是咳嗽兩聲,嘴裡雖然說“沒事”,但他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了同伴身上,怎麼會沒事?

  她心疼之間用那塊手帕替他擦掉臉上的髒污,卻突然想起來適才給他遞手帕的人,忙向前看去,只見到那人的背影,她記得就是剛才在監獄裡年輕的男子,她都未看清他的臉,只是看見監獄外停著一輛車,車邊有兩人在等著他,其中一個儀表堂堂的男子對他說:“還不快走。”年輕男子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她見人已走,於是又回過頭來,他們幾個同學抬著馮深和方世儼去看大夫。那醫藥堂里的大夫看見門口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抬了兩個同樣是學生樣子的男人進來,也不多問,指了指角落裡的單板床讓他們扶他們躺在那裡。

  大夫給一位病人開了藥然後才走到他們面前,看了看兩個人的傷勢,只問:“怎麼被打成這樣?”

  他們幾個人都不答話。那大夫早已心知肚明,他白天就看見一群人在鬧□□,大多心裡也猜到了。他喊來一個夥計吩咐了他幾句,那夥計點點頭,去拿治皮肉傷的藥來。又來了兩名學徒,大夫教了他們幾句,於是在旁邊站著看學徒給他們上藥。

  馮深和方世儼被打了那麼多下,而且那名警官下手很重,怕是打出了內傷。他們兩個人躺在那裡,斷斷續續地開始咳嗽。寶晴對大夫說:“大夫,你再給看看,他們會不會有內傷啊?”

  那大夫微微一笑說:“年輕人沒經過事,被打了幾下受不住是理所當然的。沒事,回家休息幾天就行了。”

  大夫走了,寶晴過去看馮深。沒過多久,他們幾個同學都要走了,跟他們說:“我要走了,不然我家裡人要找我。”接著陸續幾個人都離開。

  沈丹鈺坐在那裡,眼看天色黑下來,街上亮起了燈火。她給方世儼擦乾淨臉,那條手帕一直握在她手裡,忽然她想起來什麼,叫了一聲。她頓時急促不安道:“我中午說要回家的,我沒有回去娟媽一定著急死了。這下完了,天都黑了……”

  她幽幽瞧著外頭,馮深和方世儼早就醒了。馮深對她說:“你走吧,別讓家裡人著急,還有寶晴,你們都快回家。”然後去看方世儼:“至於世儼,等會兒讓他去我家住。”

  她回過頭,看了看馮深又看了一眼方世儼,只好這樣了,寶晴似還不想走,慢吞吞地站起來說:“那我真走了,你們可以自己回去嗎?”

  馮深向她點點頭。她們二人走出來後,沈丹鈺心裡一直跳個不停,自己從未這麼不說一聲那麼晚回家過,月亮像一顆光滑璀璨的明珠。寶晴攔了一輛黃包車,她先讓車夫送她回家。

  寶晴家裡原是做藥材生意的,父母都是交際廣泛的人,所以對女兒的管教不嚴,家裡也不立任何規矩,她是新派的女子,有自己的主張也很愛交朋友,為人也開朗,尤其是她乾爽利落的黑色短髮讓她整個人都感覺明鏡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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