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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景熱啊,除了兩碗薑湯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憋著股尿。

  翎陌手裡動作停下,目光微沉,就要開口讓阿芽去叫御醫的時候,床上人突然一個翻身,面朝她側躺著。

  宋景借翻身的動作將身體蜷縮起來,臉埋在枕頭上,不動聲色的蹭掉額頭上的汗,同時伸手動作熟稔的攥住翎陌的衣袖。

  他想讓翎陌再多坐一會,哪怕自己憋的難受也想。

  翻身不僅能遮住發紅的臉色,更能遮住某處的異樣。

  宋景慶幸身上蓋著薄被,否則自己動作彆扭肯定會被看出來的。

  他怎麼也沒想到,憋尿能憋硬……

  床邊翎陌視線因宋景翻身動作而轉移,落在他的手指上。

  跟以前一樣,宋景兩根手指虛虛的捏著她的半袂衣角,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動作,生怕被她甩開。

  小時候的宋景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的他總是毫不客氣的霸占著自己。

  只要太學的鈴聲一響,小阿景就跟只出圈的小鴨子一樣,左後橫衝朝她跑過來,卯足了勁蹬腿一蹦抱住她的腰掛在她身上,昂頭笑嘻嘻的喊,「三姐姐,抱~」

  他身體弱,光跑就用盡了全力,翎陌只能將人提溜起來抱在懷裡,由他摟著脖子靠在頸窩處。

  在小阿景的眼裡,自己是他一個人專屬的。

  只要有他在,自己的視線就要落在他身上,否則他就會用手捂著胸口,黑亮的眼裡噙著淚,臉色發白的跟她說,「阿景疼。」

  哪兒疼他卻不說,但只要翎陌伸手抱過來,他就又開心回來將臉貼她肩頭上。

  那時候的小阿景怎麼也不會想到,小時候連翎陌抱他都不滿足的自己,多年後竟連牽她手都成了奢望……

  每次想起那些,宋景總會安慰自己,是小時候擁有的太多了,盈滿則虧,怪不得別人。

  若是那時候的自己克制些,不那麼占著翎陌,兩人的好是不是就能細水長流留到現在了?

  阿芽輕聲喚宋景,「陛下,陛下?」

  宋景睜開眼睛,視線模糊的看到阿芽蹲跪在床前滿臉擔憂看著他。

  他低聲說,「陛下,您怎麼哭了?」

  宋景恍惚的抬手摸了摸臉,上面都是濕漉漉的水痕。

  是啊,他怎麼哭了?

  宋景手撐著床板,被阿芽扶著坐起來,看著只有主僕倆的內殿,急急的轉頭啞聲問,「攝政王呢?」

  翎陌不在,難道剛才是夢 ?

  宋景怔怔的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神色低落。

  是他又出現幻覺了嗎?

  宋景手腕無力垂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總覺得自己有點奇怪,好像身體裡除了他還住著另外一個人。

  這事說起來怪異,但他就是有這個感覺。

  每次自己都是昏睡著,意識半睡半醒的看著那個人用他的身體做事。

  只是眼前模糊,像是被隔著層厚布帘子將聲音跟畫面隔開,只能隱約看見面前人影,卻看不清具體動作,聽不到具體聲音。

  「陛下,攝政王出去好一會了。」阿芽的聲音響起,將宋景的思緒拉回來。

  阿芽鬆了口氣似的,「門外有大臣要見攝政王,她就先走了。」

  翎陌來找小皇帝,遲遲也不回去,眾人已經猜到今晚八成是要留在這邊寢宮過夜,但攝政王怎麼還不回來?

  先皇才剛埋下,翎陌這麼快就要下手嗎?

  幾乎宋景剛拉住翎陌的手,翎陌垂眸的時候,幾個堅定的皇帝黨大臣就心急如焚的找過來了,隔著門板硬著頭皮說她們有事找攝政王殿下商量。

  事情能現編,先保住陛下的命要緊。

  翎陌輕輕抽出被宋景攥著的袖筒起身出去,將手裡蒲扇遞還給阿芽。

  阿芽看著手裡的扇子,轉身送她出門。

  翎陌前腳剛走,後腳阿芽就鼓起臉頰學著她剛才的樣子,扯起袖筒將翎陌握過的地方來回擦個幾遍。

  他候在宋景床邊,誰知道原本安靜「熟睡」的陛下突然將身子蜷縮的更厲害,攥緊手指將臉埋進懷裡哭了起來。

  低低的聲音,壓抑至極。

  要不是阿芽離的近肯定聽不到。

  阿芽覺得陛下一定是懼怕攝政王,這才委屈的流眼淚。

  他憐惜的沾濕巾帕,輕輕給宋景擦拭臉蛋。

  宋景總覺得自己還有什麼事情忘了做,直到小腹傳來硬邦邦的酸脹感,他才恍然想起來自己還憋著尿呢。

  宋景放水回來,舒服的鬆了口氣。

  他人剛出來,就聽侍從們說今晚留在這邊過夜,為了確保安全,攝政王已經調動鐵騎過來將寢宮守住,就怕有什麼意外。

  能有什麼意外?

  除了宋景外,所有人都覺得最大的意外就是翎陌了。

  這斯已經囂張到不肯遮掩了,直接讓鐵騎接手寢宮,不就是變相的要逼·宮嗎?

  眾人戰戰兢兢的,見宋景出來時看著他險些哭出來。

  宋景還挺奇怪的,「眾卿這是怎麼了?」

  眾人看著站在旁邊的攝政王搖頭不語,被問急了,才哭喪著說自己想先皇了。

  眼見著宋景情緒以肉眼可見的低落起來,翎陌有意無意的摩挲手指。

  群臣被翎陌的動作嚇的一哆嗦,生怕她就地將自己送走,立馬轉移話題,「陛下,寢宮房間有限,怕是住不下這麼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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