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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莉她點了點頭,看到我的欲言又止,知道我下面的話很重要,她神情凝重地聽我說下去。

  “咱寶兒這個連長當得還不錯,他去了沒幾個月,就把那些兵訓練得蠻像樣子。不過,沒有經過戰場考驗的部隊,那個戰鬥力也是空的。……

  我是說,…… 咱們寶兒很快又要開赴越南,他就要帶著他的兵上前線去了。我一得了這個消息,就想著趕快回來告訴你,……”

  茉莉聽到這兒,不由得握住了我的手,略帶點緊張地看著我:“寶兒他又要到前線去了?他不是上了軍校了嗎?我還以為他畢業以後,不會分配在野戰部隊,我還以為,不會再輪到他去戰場。”

  她望著我,忽然淒婉的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自責和無奈:“我知道,我這樣說,是太自私了。為什麼我的兒子就不能上戰場?! 我只是…… 實在是太擔心他。他上一次去前線,不就是負了那麼重的傷,如果沒有你在那裡,他恐怕都回不了家……”

  我握緊茉莉的手,心裡體會著她的哀愁,孩子離家越久,她的思念和擔憂就越深。

  “好茉莉,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寶兒。這不是,我回來就是來和你商量,我還是會像上次一樣陪著兒子上戰場。你就不要那麼擔心了。”

  茉莉抬起頭,看著我,那目光中既是欣慰又滿含著難捨難分。

  我迎著她的目光,輕輕地說到:“難道你忘了,寶兒在信中說我是他的守護神,作為守護神,怎麼能擅離職守呢?”

  ……

  第80章

  (一)

  我陪著寶兒又來到越南戰場,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1970年,而美國在越南的泥足深陷,越是想掙扎就越是拔不出來。

  我沒有去給思龍託夢,當然也不會輕易在他面前顯形。我只是在他身邊,默默地看著他。我還是認為,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對他施加任何影響,順其自然地讓他去發展,這樣做就是做對了。

  現在的思龍,和幾年前的那個戰場新兵大有不同。當然,現在他身上的責任和擔子更重了,他需要對整個連隊的一百多號人負責。

  我看到他們連隊在他的指揮下執行的數次任務,無論是捕俘、偵察、還是給兄弟部隊打配合,他們連都完成得不錯。現在,思龍不僅能熟練地應用所學到的軍事知識,還能根據戰場的地形、環境和各種特殊的狀況,舉一反三地靈活創新。他已經明白,仗是死的,人是活的,在戰場上充分發揮和利用好人的因素是最重要的。在這個過程中,也許是張師長提醒他的話起了作用。他時時提醒自己,要做到愛兵如子,既要完成任務,又要讓部隊儘可能減小傷亡。

  戰場上的時間過得就是很快,轉眼間,半年的時間過去了,已快到了該他們師回國休整的時候。由于思龍在戰場上的身先士卒和愛兵如子,他的連不僅能出色地完成任務,而且保持著全師中最低的傷亡率。同時,他也贏得了戰士們衷心的愛戴和信任。看到他和他的士兵,那種從血與火中凝結起的生死戰友情份,我們老炮灰們都是感同身受,同時也非常地欣慰。

  還有三天就該他們部隊換防回國休整了,聽說來接替他們的兄弟部隊已經在路上。現在暫時沒有什麼任務,思龍和他的指導員正待在那個潮濕悶熱的雨林里的某間簡陋的辦公室里商量著與兄弟部隊交接時要注意的問題。

  我和迷龍他們一幫子在隱蔽的部隊駐地中隨意地走走,心想思龍的部隊就快完成任務回國,而我也快回家了,回家後跟茉莉也好有個交待了。正在這時,一陣突兀而又悽厲的防空警報聲響了起來。

  緊接著,不遠的天空中就出現了數架美軍轟炸機烏喳喳地飛了過來。

  (二)

  最近,總有美軍的飛機越過北緯17度線,不但到我國境內偵查,而且還對著中越邊境好一通的狂轟亂炸。但是,我軍的雷達部隊和高炮部隊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對此有所準備。

  今天,當這幾架轟炸機又一次侵犯到我們的領空時,早已被我們的雷達部隊給鎖定了目標。就在防空警報剛剛結束的當口,我們已經聽到了一陣震耳的炮聲。我軍的高炮部隊開始發威了。

  我抬眼望著天,心裡想著我軍的地炮協同配合打得還真是不錯,孩子們的反應還真快啊!就聽見死胖子在我邊上樂呵呵地喊到:“打下來了,打下來了。”

  只見一架美軍的飛機直接被炮彈擊中,在高空中就炸開了花,而其他幾架飛機早就掉頭逃了個無影無蹤。

  可是就過了一會兒,我們看到在天空中忽忽悠悠地飄蕩著一隻白蘑菇,看來,那個飛行員是跳傘了,還真是命大啊!

  (三)

  屋裡的電話鈴聲緊促地響了起來,我慢悠悠地踱到了窗邊,只見思龍手握電話,神情慎重地在回答些什麼。不一會兒,就看見他命令全連集合。

  我軍的高炮部隊擊落了美軍的轟炸機,而飛行員卻跳了傘。現在思龍的偵察連接到上級的命令,去距離駐地不太遠的森林裡搜索那個跳傘的飛行員,上級的要求,務必生擒俘虜。

  我看到偵察連的全體官兵們緊急集合,在思龍簡短的宣布了作戰要求後,立刻就出發了。我回頭衝著那幫跟著我的老炮灰們苦澀地笑了笑,說不得又得跟著這個小子去走一趟了。這大概是他們連在回國前接受的最後一起任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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