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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替他高興。

  高大的男人坐在電子琴邊,把單薄的琴身襯得有些渺小。

  用電子琴彈出來的琴聲質感,也不如三腳架雄渾悅耳。但因為是他唱的歌,所以耳邊酥酥痒痒的,像海浪在拍打貝殼。

  女孩禁不住徹底放開了自己。

  「顧逞,你唱得真——好聽——」

  刺激神經興奮的多巴胺,在這一刻完全占據了她的頭腦。

  衝動之下,她兩手合在嘴邊說:「顧逞,你知道我喜歡你嗎?」清風捲走了清脆的話語,藹藹地送到男人耳邊。

  電子琴聲顫了顫,歌聲戛然而止。

  樂隊還在繼續演奏,樂聲瞬間單薄了不少。

  喜歡——

  顧逞怔怔地睜大漂亮的鳳眼。

  他……聽到了什麼?

  ……

  原本的計劃,表白的話語是該由他唱完歌后說出來,他甚至也都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其實真到那地步,兩個人好歹也是合伙人了,借著一起入股的機會還能再繼續合作,尷尬一陣子也就過去了。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先於他的步伐,她先奔向了他。

  而婁甯衝動喊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色瞬間發紅,飛快地捂住了臉。她頭腦完全是空白的,她從縫隙里偷偷瞄見他明顯是愣住的反應,瞬間崩潰又懊惱。

  啊啊啊怎麼會這樣??

  她完全就是被美色迷昏頭腦了吧,他聽了會怎麼想??兩個人的關係會不會變得很尷尬……

  一直捂著臉,電子琴旁邊已經空了,她也沒有注意到。

  就在婁甯大腦空白想不出如何解釋的時候,忽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鋪天蓋地的淡淡氣息籠罩住她,像是在強勢宣告著什麼,咚、咚、咚。心跳平穩有力,二人緊緊相貼,她被挽住手臂,緊張又茫然地抿緊唇。

  「你說你喜歡我?」

  「……」

  「怎麼也不看我?」聲音裡帶著笑意,「不會是在逗我玩兒吧?」

  「不是。」婁甯顧不上羞恥了,飛快地放下手,圓亮的眼睛眨了眨,臉上又開始發燙。

  「我……」她不好意思再說一遍,上下唇瓣緊緊抿在一起。

  「不是就好。畢竟喜歡你這件事,」大手將她柔軟的頭髮攏住。男人微微彎腰,俊臉俯下來,淺淡的呼吸掃在了白皙脖頸和鎖骨連接處,「我也是。」

  ——婁甯,顧逞喜歡你。

  婁甯又安靜了好半晌,意識才總算回籠,卻沒忍住張口又「啊?」了一聲。

  這實在是超出她的理解範圍了……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怎麼會?

  「啊什麼?」顧逞不滿地說,「既然這麼巧,你要不要給句準話。」

  「什麼準話……」婁甯終於緊張巴巴地擠出一句話來,「那個我說過了呀。」

  她的聲音都有些抖,卻還認真地繼續辯解:「還讓你抱了這麼久。」

  「那行吧,女朋友。」顧逞終於慢悠悠地放開懷中的小姑娘,唇邊淡淡地笑,骨節修長的手指抬起,落到她嘴邊的小窩窩上。

  被他碰到的地方有靜電,小姑娘又顫了顫。

  原來他說的給個準話是指這個。

  女-朋-友——

  海浪拍卷沙灘、奏樂和樂隊成員的起鬨聲都聽不見了,反而是心臟跳動的聲音撲通、撲通,無限放大,直到占據整個世界。

  -

  顧逞帶婁甯去的沙灘非常偏僻,一般人平時沒事根本不會跑到這兒來,所以為了搬運布置的東西,整個樂隊連帶傢伙租了很大一輛房車。

  獨獨顧逞、婁甯兩人坐在小車裡,一路駛回住所。

  路上,顧逞打開了一邊的窗戶,疾疾的風聲順勢灌入,將難得發熱的頭腦吹得清醒下來。

  他有些後悔。剛才太過喜悅,忘了問一問,也沒有親一親。

  倒是婁甯打破了安靜的空氣:「顧逞……我們的關係,是不是暫時先不公布比較好?」

  「是啊。」他開了個玩笑,「怕你明天起來就反悔。」

  「?」回話的語氣溫吞而堅定:「不可能。」

  沉默了一會兒,婁甯想了想,又解釋:「我其實就是想說,你平時受到的關注已經很多,我最近也挺受關注的……卡在這個時間點讓大家知道了,總覺得有點兒慌。」

  「畢竟我只是拿了一個冠軍,就受到了這麼多的關注,上電視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就忍不住想啊,你平時面對的關注。」她猶豫了一下,「是不是比這種程度要厲害多了?」

  「怎麼這麼問,」他開著車沒看她,濃眉卻蹙起,「你上熱搜緊張了?」

  「這倒沒有,就是忽然想到。」她遲疑著說,「從你的角度出發想一想,你是個演員,一言一行都受到外界的關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長此以往,你會不會覺得壓力大?」

  這並不是一個容易承認的答案,但顧逞仍然想真實地回答她,「在很久以前,會。」

  他有應對的方法,不看不聽也不回應,由工作室,經紀人到助理,幫他過濾過多的關注。

  不過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那些事情都顯得不重要了。

  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一開始接二連三地做夢,在夢中認識了她,於是產生了現實的接觸;是裝作無所謂旁人的誤解,卻有幸得到了她的出言維護;是除了工作就從來孤單的自己,與她共度迎來新春的熱鬧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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