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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窗底下透進來一旁街市上的綽約光亮,他抬眸望過去一眼,她今日裝扮極素淨,卸下盛重地華服釵環,坐在那裡,像枝柔婉的蘭花。

  見到她,他總是很高興的,嘴角不自覺便彎起來,轉念又想起她原本該在何處,忙問:「我先前聽聞......聽聞娘娘和皇上一道去了夜市,現下怎會在這裡?」

  她曲指在車壁上輕敲了兩下,示意車夫催馬,側身拿起個包裹遞給他,沒答話,先反問了句,「你希望我同皇帝一起去遊玩嗎?」

  他答不出來,私心肯定是不願意的,甚至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將她藏起來,教旁人都無法染指分毫。但事實並不能夠,很多話沒辦法說出口,他斟酌片刻,也怕說錯話惹她不高興,遂緩緩搖了搖頭。

  她看著覺得滿意,挑眉輕笑了聲,話說得很淡然。

  「先前宮裡差人來報,說是趙昭儀那邊有動靜,今晚怕是要生了,皇帝好不容易盼來頭一個孩子,立時趕回去守著了。」

  言語間,她抬手一指那包裹教他打開,「換上裡頭的衣裳,今日機會難得,就算出去玩,我也想和你一起,不行嗎?」

  她問得嬌嗔,話音飄到他耳朵里,每一個字都是甜的,哪裡還會說不行?

  他脈脈看她一眼,忍不住笑得眉眼彎彎,點點頭,話音溫軟,「自然是娘娘想做什麼都可以。」

  馬車在擁擠的街市中行得緩慢,時走時停。

  他抬手將車壁兩側的窗戶都放下,是準備換衣裳的架勢,可手指放在環腰的衣帶上了,才想起來有哪裡不妥。

  滿心躊躇地朝她望過去一眼,她倒很悠然,手肘撐在一側軟枕上,目光坦蕩平靜,也很直接了當,不遮不掩,不打算閉眼迴避的意思。

  他沒法子了,只好不動聲色的側過身去一些,開始解腰帶和衣襟前的系扣。

  外衫脫下來放到一旁,身上只剩下一件中單,正要去取那包裹里的衣裳換上,卻聽見身後的她忽然朝這邊俯身,動作帶起衣料窸窣的聲響。

  他回過頭去看,卻正見她伸手從堆疊地衣裳中捏著那支翡翠簪頭緩緩抽出來。

  但不知是不是下半晌看見她和皇帝站在一起時的那點彆扭心理在作祟,他一霎覺得那禮物分毫都配不上她,來不及多想忙回身想要從她手中把簪子奪回來。

  卻不料他這廂剛才站起來幾分,馬車行在理應平坦的街道上卻不知壓到了什麼,居然猛地顛了下!

  他猝不及防,腳下重心一個不穩,不偏不倚徑直將她撲倒在了車榻一角的軟枕上。

  這不得了,原本就狹小的空間再次被嚴重壓縮,兩個人幾乎貼面挨在一起,鼻尖觸碰到鼻尖,呼吸相互糾纏,他的氣息中帶點酒的味道,而她連聞起來都似乎是甜膩的。

  他像是一頭扎進了蜜罐兒里,猛然有些找不著北了,忘了起身,目光被她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紅唇所吸引,那樣的嬌艷飽滿,無端讓他想起每年春日裡盛開的第一朵牡丹花......

  外間喧嚷的街市突然沉寂下來,兩個人四周仿佛形成一道看不見的壁壘,隔絕了外界的紛擾,四下靜得連彼此心跳鼓動的頻率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撲通撲通撲通......越來越快,但是誰的更劇烈一些,分不清了。

  過於近的距離,他看到她的面容甚至有些朦朧,如同蒙上了一層霧氣,讓他想要再湊近些,好去看清楚。

  先頭喝過的酒也驟然從身體深處翻湧著燃燒起來,而她柔軟似水,只有緊緊貼合在一起時,他才能感覺好受些。

  「娘娘......」

  他不可抗拒的沉溺在她的溫軟里,如今是回過神來也不想起身了。

  支撐在她身側的雙臂在一點點屈服於身體的本能,一點點放任自己沉下身去貼近她。

  是冒犯的舉動,所以低低喚她的聲音都帶些懇求,想知道可不可以就這樣先不要動,他想要抱著她,就一會兒會兒。

  甚至想開口教她來觸碰他,就像上回一樣,他其實很喜歡那樣的親近,但這樣的話太過難以啟齒,他說不出來,只會被動地等待。

  她從突如其來的驚訝中回過神,望著他片刻,問:「怎麼了,想說什麼便說出來。」

  「我想......」

  要說出來著實很艱難,他變成了一隻缺水的魚,雙唇開闔,躊躇良久才出聲,「我想抱著娘娘,一會兒就好。」

  她聽著輕輕笑起來,「所以是故意撲過來的嗎?」

  這誤會可太大了,他連忙要辯解,卻還未等開口,她不知是否是心有靈犀讀懂了他的渴望,伸出雙臂環上他的脖頸和腰背,手掌隔著一層細軟的中單順著脊骨緩緩游移,每過一寸都激起他一陣酥酥麻麻的觸感。

  他深深吸氣,又聽見她問:「那簪子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老實說來。」

  言語間,指尖輕輕挑起他寬鬆的上衫衣擺邊緣,探進去,手掌觸及到他灼熱的皮膚上,從腰間流連到肋下,再往上幾寸,在那一點停留下來,指腹輕輕揉/捏了下。

  他一瞬間便毫無招架之力,難耐地「唔」了一聲,話說得一五一十,「那原本是我要送給娘娘的禮物......」

  「那為什麼方才又不想讓我看到?」

  他想要思索下再回答,她卻不依,指尖又微微動了下,他實在消受不住了,手忙腳亂地一邊答話一邊去捉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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