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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七看著也心疼,蹲下身,不急著解釋什麼,先抬手去給她擦一擦臉上的雨水和淚水,又細細將臉上黏連的髮絲理了理。

  扶英哭得雙目通紅,嗓子暗啞,淚眼婆娑望了他許久,突然埋頭狠狠撲進了他懷裡,再一次嚎啕出聲。

  她斷斷續續喊他的名字,問他:「三哥......阿姐......阿姐說得都不是真的對嗎?晏七,三哥怎麼會做那樣的事,他是最疼我的,怎麼會做傷害姜家的事?你告訴我,這些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晏七的手掌一下下拍在她背上,他給不出她最想聽到的答案,只好沉默,直等到她稍稍平復下來一些,才輕緩在她耳邊說了句:「小姐要記住,這世上,只有國公與娘娘才是最疼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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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扶英在他懷裡哭暈了過去, 額頭貼在他脖頸處, 溫度滾燙。

  那么小的人,才一會兒功夫就燒得滿臉通紅, 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皇后在床前守了整整一天, 臨到晚上又給扶英進了一回藥, 夜裡子時時分, 才好歹是退下些燒來, 只是人依舊昏迷著,瞧著很是教人揪心。

  晏七放心不下, 這晚上沒回去,就在偏殿的外閣候著, 隔一扇雲景屏風影影綽綽瞧著皇后的影子, 不遠不近, 但他知道她在裡面, 在眼前, 這就夠了。

  可到後半夜, 屏風那邊隱隱有壓抑的啜泣聲溢出來,他聽見了,那聲音簡直像割在他心上的刀子,一下一下, 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痛到他骨子裡去。

  他很想邁步進去,如果可以,甚至想將她用力擁到懷裡來。

  但終究還是不能夠,那只能是他一個人的痴心妄想, 哪怕稍稍在腦子裡冒出頭來都會教他自己都覺得太過卑劣無恥。

  有些事情過猶不及,他的身份不允許他奢望太多,也不足以給他可以為她提供肩膀依靠的資格。

  於是只能止步在屏風前,自欺欺人地告誡自己,這就夠了。

  可她的眼淚一滴滴都像是落進了他心底,聚集起來,成了一片湖,一霎翻湧起的波瀾便足以淹沒他的理智。

  他還是出聲喚了她,「娘娘......」

  聲音躊躇、低沉,每一個字都藏滿了那累積在胸懷中暗不見天日的情愫,在昏暗的光線里,每一分每一毫都仿佛在叫囂著掙脫桎梏。

  裡頭的啜泣聲驟然停止,皇后沒料到他還守在外面,她起身,帶動衣料窸窸窣窣的響聲,卻只行到屏風前幾步之遙。

  她看不見他,卻似乎在望著屏風後的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回應,開口仍是極力自持的聲線,問他:「為何還沒有回去?」

  「奴才......」他在屏風後注視著她 ,字字斟酌,「奴才擔心小姐,不得安眠。」

  她聞言沒答覆,沒教他退下,也沒有轉身離開,人就站在搖曳的燭火前,教身後的燭火一照,在屏風上投出一圈邊緣清晰的剪影。

  她低垂下脖頸擦拭臉上的淚痕,那影子也隨之而動,他在屏風外像一個看客,而她,像極了當初幕布後的一方人偶。

  他默然看了半會兒,那影子的動作也牽動著他的手緩緩抬起來,覆在屏風上,指尖到手掌,仿佛都能感受到她臉上灼熱的淚。

  他大概是被昏暗的夜晚偷走了克制,自袖子裡掏出一方帕子從屏風一側遞過去,白淨修長的一隻手,骨節分明,但帶著暖意,似乎能夠撫慰人心。

  他仿若喃喃自語,聲音溫軟地像是要化開,也縹緲地像浮在風中的棉絮,一吹就要散了似得。

  「別哭了,眼睛腫了會藏不住。」

  她忽地怔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抽泣的聲音都停了下來,過了很久,久到他都以為她不會過來的時候,才緩緩往前挪了一步,又一步,再一步,一點一點向他靠近著。

  他在她目不能及的對面注視著,像在看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無聲地鼓勵著,也期待著。

  直到那面剪影停在他跟前,咫尺之遙,他看到她抬起的手的影子,從屏風的邊緣穿出來,停留在他的手上,取走了那方帕子。

  她的裙角從邊緣處露出來一點,進退兩難,停頓了會兒,最終還是退了回去,沒有走出來,就站在邊緣處。

  隔著一扇屏風面對面,他是孤獨守望的那個。

  她低著頭,手上緩緩纏繞上那條帕子,聲音輕輕地,離他很近,似乎就在耳邊,她說:「你知道嗎?本宮方才做了一個夢。」

  「娘娘是做噩夢了嗎?」他問。

  但她卻搖頭,「是美夢吧,美好的直教人不願意醒來,夢裡國公與夫人恩愛無他,哥哥們都還在,本宮也不是皇后,到如今仍是待字閨中,整日舞刀弄槍,教夫人急出了好幾根白頭髮。」

  晏七淺淺的彎起嘴角,「娘娘若始終待字閨中,那一定是因為上門提親的人都不夠好。」

  她輕嘆,聲調里攙了點鼻音,無端有些嬌嗔似,「你果然會這樣說,不好的都是他們,絕不是本宮。」

  他字字肯切,「奴才對娘娘說得永遠都是真心話。」

  晏七聽她似乎輕輕的笑了,但屏風那邊沒有言語再傳出來,片刻寂靜,他又問:「娘娘方才是想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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