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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笑著點頭,他彎了彎嘴角,「但我沒關係,當我會承受那些非議的時候,證明我已經擁有了你,我沒有損失,甚至賺到了。可你不一樣,你有了我和沒有我有什麼區別?我只會帶給你屈辱和異樣的目光。我什麼都不能給你,他們議論的都會是事實。」

  他面上始終含笑,眼眸清澈。

  喉嚨口突然像被火灼般的難受,許念眸中猛地一酸,她低眉抱住他,眼角微濕。

  她不喜歡他這樣的想法。

  想說他能給她的,和別人能給的不一樣。

  可是她咽喉像被一股無形的手鎖住,她心尖難受著酸楚著,一句話都說不出。

  未來如果是這樣。

  她沒有信心,沒有信心他會始終如一像現在這樣傻,也不忍他受這樣的煎熬蹉跎。

  「要不……」良久,許念靠在他肩上輕聲道,「你放棄吧!」

  「你想讓我放棄?」他的聲音隱隱顫抖著。

  許念想點頭,卻怎麼都沒法做出動作……她其實也沒有勇氣,沒有勇氣接受也沒有勇氣拒絕。

  夜深。

  張伯送濯易回另一家酒店。

  一路緘默,車內沒有半點聲響。

  夜路冷冷清清,張伯睨了眼木然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如今隨隨便便一個明星的緋聞丑/聞比政事都要聲勢浩大,他沒聽說那件事自然不可能。

  半個多小時後,他將車停在S市另一家酒店門前。

  「謝謝您,請回程注意安全。」機械化的頷首示意,濯易別身欲推開車門。

  「等下。」

  回頭,濯易雙眸呆滯而布滿血絲的看張伯一眼,他表情麻木僵硬,毫無鮮活。

  張伯雙手搭在方向盤,多多少少能從事件和兩人反應上窺探出蛛絲馬跡。

  他輕咳了一聲,望著車窗外的冷月亮道,「你說車外是不是很冷?」

  濯易滯緩的頷首。

  「因為開了暖氣,那車裡是不是很暖和?」

  寡淡的仰頭看著張伯,儘管不明其意,濯易仍然禮貌的頷首,透著不在狀態的敷衍。

  張伯笑了笑,不以為意的繼續問,「那你是喜歡從溫暖的車上離開,還是喜歡從冰冷的空氣里進入溫暖的地方?」

  濯易難受的咽了咽口水,嘶啞的問,「您想說什麼?」

  「你聽得懂就好,我不關心其他,只想說說我們家小姐。」張伯往座背仰了仰身子,他面色如蒙上一層薄霧,像陷入回憶,「老宅上一代的兩位主人,嗯,也就是小姐的父母,他們兩人非常恩愛,這點你或許在和小姐相處的過程中能稍微看出他們對她的影響,她是個善良溫和的孩子,一如既往都是,內心很感性也很純淨,只是後來家裡突生變故,兩位大人和小姐的親生弟弟出了車禍,父母拼盡全力稍微護住了弟弟,命喪當場,弟弟雖說倖免於難,然而身體狀況卻一落千丈,待在醫院的時間比家裡多得多。」

  見旁邊的年輕男人一改之前霧茫茫的眼神,他眸中浸著心疼和認真,沒有一絲作假。

  張伯嘆了聲氣,重拾話語,「小姐當時沒有成年,還是享受花樣年華的少女,卻不得不被迫擔起了重責,可年紀小,集團上下怎麼會聽一個小孩子的話?再者她被大人養得純真,對生意也是真懂得不多。但商場上的人猶如豺狼,他們見利忘義不顧恩情,恨不能將姐弟二人生吞活剝。小姐骨子裡倔強,大人就留下了這麼一點東西,不能被搶走,從此她嘗遍世間寒涼冷暖,性情大改,也不能說大改,只是把過去的自己藏在心底,輕易不顯露出來,除卻小宇。」

  「弟弟?」濯易下意識開口問。

  不知為何,他驀地想起小鎮上的第一個晚上,她嘴角含笑的與他說,有那麼個人,大概長大後也會變成他這樣的人……

  「嗯。」張伯肯定的點頭,「姐弟兩相依為命,不止是小姐辛苦,小宇也很辛苦。他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卻一次次在生不如死的情形下去做手術,能為了什麼?還不是希望能多陪小姐幾年,小姐明知他辛苦,卻也不斷的懇求他,求他再多撐一年,然後一年又一年,終是再也撐不下去。」

  揉了揉眼眶,張伯別過頭,聲音染上了點點迷霧,他平復半晌,努力平靜道,「對於小姐來說,習慣清冷比習慣溫暖容易得多,可能一個人的時候反而比兩個人時的安全感多。但這世間最難受的並不是這兩樣中的任何一種,這世間最可怕的應該是身邊溫暖突然消失,她再度剩下了一個人,然而這時的她已經沒了面對孤苦的生存能力。」

  車內緘默了許久,無人打破沉寂。

  良久,張伯淡淡道,「時間不早了,下車。」

  濯易猛地回神,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張伯,囁嚅了下嘴角,卻什麼都未說,他道了聲謝,推開車門。

  目送汽車遠離視線,濯易一個人在路燈下駐足半晌,夜色一點點更沉,風愈來愈冷,他垂眸將衛衣兜帽該在頭上,沉默地緩緩步入酒店……

  新年氣氛一點點淡化,元宵節成了最後的餘溫。

  許念面色如常的加班,對她來說,節假日與平常並沒有任何區別。

  一度工作室的事情已經有了最終結果,許念心底始終存著對濯易的歉意,她上次對唐以致說,她不會去保護他,他也不需要,除非他是因為她而受到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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