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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時撇了撇嘴角,她亂扔而已,沒想到居然砸中了他額頭,一塊錢硬幣大小的紅痕正耀武揚威的印在他俊逸的臉上,頗具喜感,尤其配他一臉寶寶好委屈的表情。

  「還有這裡,這裡,這裡,這裡……」

  見她沒有反應,顧長摯伸出右臂,用左手指著肘部,再伸出左腿,指了指腳踝,又側了側身子,因為沒辦法指到後背,他動作難免有些可笑。

  麥穗兒就這麼看著他。

  靜靜地、靜靜地看著。

  她也很想說他也砸到她了啊,這裡那裡這裡那裡。

  可——

  太幼稚了!

  她實在沒臉說。

  兩人面面相覷。

  眼睛對著眼睛。

  麥穗兒心裡的崩潰猶如大山轟塌。

  他的眼睛在黑夜微光里格外亮,什麼惡劣冷血刻薄什麼傲慢不屑鄙夷,通通都消失殆盡。

  甚至很難想像,這麼一雙乾淨清澈的眸子裡會染上那些塵世的痕跡……

  第三十二章

  新年鐘聲開啟倒計時。

  晚宴全場璀璨燈星「唰」一下熄滅。

  「十三、十二、十一……」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在黑暗中一起揚聲吶喊。

  灼熱的氣氛里,唯有彩燈樹旁的秦鵲緊闔雙唇,黑黢黢場地中,儘管什麼都看不見,她瞪大的眼珠卻始終執著的盯著某一處。

  她知道,他就站在那裡。

  在倒計時還未開始前,她就守株待兔的定好點踩好位,這個位置是撲上去逃出來最佳位置。

  她緊張的舔了舔唇,雙手握拳。

  「九、八、七……」

  時不待我。

  趁著未過去的酒勁兒,秦鵲拔腳開跑,途中似乎還不小心撞到一個女人,她神力附身一把拽開她,繼續跑。

  然後驀地撞入一個男人懷裡。

  「沒事?」

  低沉悅耳的聲音砰然落進雙耳,仿佛在心尖尖上綻開了一朵朵水花。

  秦鵲心撲通撲通跳:「……」內心OS:「撞個正著?可以當做連上帝都贊成我的做法對不對?」

  雖然……上帝很忙。

  但秦鵲卻汲取了幾分勇氣,她膽兒肥的雙手趁機揪住他的西服衣袖。

  男人身體僵了一下,大約因為場地黑暗便紳士的並未推開她。

  秦鵲得寸進尺朝他寸寸靠近,然後從袖管摸索往上拽住他襯衣衣領,扯得他低頭瞬間憑感覺猛地親上去。

  鼻子微微撞上了鼻子。

  痛。

  但……

  軟軟的、暖暖的、潤潤的、帶著些微薄荷的清香……

  這就是吻的味道麼?

  「六、五、四……」

  歡呼的音浪洶湧捲來,秦鵲大夢初醒,兀的鬆開手將他胸膛一推,提著裙子旋身便逃。

  這應該是她穿高跟鞋跑得最利索的一次了= =。

  伴隨著高昂的「三二一」落地,時鐘「叮」「叮」敲了十二下,全場燈火重燃,照亮場內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的男男女女,大家舉杯互道新年快樂,其樂融融……

  被推開的男人踉蹌了下,一臉陰鷙穩定身形,將歪掉的襯衣衣領扶正,雙眼微眯,循著「她」逃開的方向掃視一圈,形·形·色·色的男女中,皆談笑宴宴眼眸含喜。

  顯然,人已經不在!

  很好。

  色膽包天酒後亂性都亂到他頭上了?

  靳鶴覺得鼻樑被撞得隱隱作痛,唇上縈繞的全是酒水味兒。

  他指腹觸了觸,低頭一看,額上青筋霎時作跳。

  指上一道淺粉色的胭脂。

  春意十足。

  他怒意十足。

  當即給助理撥了個電話。

  ……

  秦鵲跑出大樓,裹著大衣悶在牆角大喘氣。

  冬天冷風灌進脖子裡,她抖索了下,用冰涼的雙手去捂發燙的臉頰。

  天吶,她做了。

  天吶天吶,她真的做了無數次夢裡想做的事麼?

  她強吻了靳鶴?

  胸口心臟像是要跳出來。

  秦鵲撫著唇,突然有點心酸。

  她這場長達三年的暗戀,還未破土發芽就要胎死腹中了。

  前些日子,她聽聞公司員工八卦靳氏要和許氏聯姻,門當戶對的愛情,聽說也是郎才女貌的般配,她當時就知道,該結束了,很早很早就該結束了!在得知他並非普通職工,而是隱瞞身份體驗基層生活的太子爺的那一刻……

  可惜愛慕覆水難收,秦鵲默默仰望了他三年。

  她拎著小包孤單單走在大街上,裸·露在外的小腿開始打顫。

  辭舊迎新,哪裡都熱鬧,彩燈斑斕美景如夢。尤其零點初過,四周絡繹不絕的笑鬧聲闖入耳朵,她咬著唇,眼淚忽的就掉了下來。

  停在路燈下,秦鵲蹲下身子埋頭大哭。

  沒什麼大不了的,哭完後她秦鵲又是一條好漢,反正吻也吻過了,不算抱憾,反正他那樣高高在上的人,不是她能覬覦得了的。

  回到家,秦鵲哭累了的捂著被子悶頭大睡。

  朦朧中,微信「滴滴」的聲響從枕畔傳來,她不耐煩的從被窩裡伸出手臂,胡亂長摁關機,然後世界終於安靜了。她凍得直哆嗦著重新躲入被子裡,再度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秦鵲被宿醉的頭痛折騰得早早醒來,她怨憤的裹了件寬鬆大毛衣,隨手把頭髮綁起來,一臉不耐的踩著被子套上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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