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鞦韆並不承重,在他突如其來的侵襲下往後劃開,吱呀吱呀……
濯易驀地驚醒,他唇一動不動的貼在她唇瓣,彼此呼吸交融。周遭的風在吹著,她鬢角髮絲偶爾略過他臉頰,細微的癢意,他的心尖也痒痒的,同時充斥著一股難以言明的感覺,這樣像是他們終於有了交集,像是告訴他,他與她之間,和她與別人之間是不一樣的,應該是不一樣的,他希望是不一樣的……
呼吸一點一點急促。
她的氣息卻很輕盈。
一二三。
在心裡默念三秒,濯易右手有些顫抖的攬住她腰肢,只敢觸在她唇珠的嘴稍微用力的壓下去。
這才是真正的吻,在他的認知里。
這樣就夠了,但是如果能再多一點……
半是衝動半是抑制不住的輾轉在她唇珠周圍,輕輕吸吮,很輕。
沒有更多的試探,他不想更多的冒犯,他覺得她沒準備好,是她沒有,而不是他。
「嘶嘶嘶……」
小院外似乎有輕碎的腳步聲在靠近,踩著落葉,窸窸窣窣的動靜。
濯易扶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一僵,沒有慌亂和急促,儘管呼吸節奏完全已經紊亂。
他安靜地退後一步,認真的喘息著地望著她。
「濯濯,你怎麼還在這兒?剛剛你回去換衣服的時候我不跟你說了?趙斕想讓你幫忙和他先對晚上戲份的台詞,你面子上總要……」
「嘖」了聲,嚴彬推開柵欄門,他臉上堆著一絲不耐,這段日子,他對濯易「不務正業」的狀態非常不滿,有必要親自動手?劇組可不缺他這麼個苦力工。
放眼望去,只看到濯易一個人背對著他,皺眉再往前走了幾步,嚴彬倏地止聲駐足。
他察覺出不對味兒了。
鞦韆上還坐著個人,被他們家濯易遮了個正著。
歪了歪頭,嚴彬朝被擋住的身影瞅去,雖然只馬馬虎虎看到了一抹身形,但是——
哎唷媽呀!
嚴彬心裡頭真真兒叫了一聲,他們劇組裡頭女演員出奇的少,唯一的兩個今兒都沒戲,人壓根不在這裡。
而且,他晃眼過去,怎麼那麼像許念?
但誰知道究竟是不是呢?
「濯濯……」嚴彬深深擰眉。
「你先回。」打斷他未說完的話語,濯易抿了抿唇,他目光從她顏色明顯與先前不大一樣的唇瓣上移開,「你先回,我等下就過去。」
許念不作聲,她臉頰被他熾熱的呼吸和滾燙的溫度暖熱了,還沒被風吹散。
「哦,哦。」連應了兩聲,嚴彬轉身,可他實在控制不住內心好奇,以及職業性的警覺。
藝人談戀愛這種事情跟普通人當然不一樣,若戀愛對象是許總他馬上就去放禮花慶賀,可要是他們家濯濯被圈裡的什么小浪蹄子勾引了,這還了得?一定得盯著才行。
「不是,濯濯,我忘了跟你說……」突然回過身子,嚴彬快步上前。
雖然他知道濯易一定是有意擋在對方面前,還護著她不讓瞧呢!嚴彬腆著臉不識趣的迅速跑到他身邊,趁他還未來得及反應,轉頭瞅去。
的的確確是許念。
「許總!」一秒變臉,嚴彬笑眼彎彎的望著她,「許總大駕光臨,怎麼不去前頭喝杯茶?我們能在這麼好的庭園拍戲真的要多謝許總,您說您這園子怎麼就那麼好看,導演鏡頭裡的畫面簡直恍如仙境,西頭荷塘上的獨木橋堪稱一絕,天色與水光……」
「咳。」濯易不咸不淡輕咳一聲,他臉色陰沉慍怒的瞪著喋喋不休的男人,眼神很乾脆,「閉嘴」的意思。
嚴彬不理他,「許總,您一定要給我個機會,讓我給您沏杯粗茶,哪怕您不喝,也是我嚴彬天大的榮幸。」
從「吱呀吱呀」叫的鞦韆上起身,許念起身,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
她將膝上羽絨服遞給濯易,沖嚴彬道,「茶就不必了,我馬上就走。」
「走?」濯易驀地望向她,他蹙眉看了眼天色,不知不覺快暗了。
可他晚上有兩場戲要拍,沒辦法送她。
矛盾的望著她,濯易知道不能請假,他沮喪的道,「現在就走?」
「嗯。」
「是該走了。」濯易深吸一口氣,垂著頭,「從這裡到市區有些遠,天黑了不安全。」雖然這麼說著,語氣里卻透著濃濃的不樂意。
「我送你出去。」努力提起幾分精力的重新看著她,濯易牽強的彎唇道。
頷首,許念率先越過嚴彬,朝前方離開。
後頭跟著亦步亦趨的濯易。
兩人走遠了,被徹底忽視的嚴彬聳了聳肩。
他哼哼唧唧坐到鞦韆上,沒事兒,他還有鞦韆……
兩人步伐不快不慢,沿著一片銀杏林往前行,若有似無的刻意避開了其他劇組工作人員。
濯易絞盡腦汁的想著話題,大腦卻空白,他很想問她,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但是,他的時間不固定,甚至於,他並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和她見面,又在哪裡見面。
第一次覺得他的職業很討厭,連隨時去看她都那麼難!
「餓麼?」憋了半天,濯易垂頭喪氣的問她,「等你到家應該很晚了。」
許念搖頭,「不餓。」
倏地似想到什麼,濯易猛然駐足,他捉住她手腕,眸中一亮道,「等我一下,就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