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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妙沁蜷了蜷腳趾,卻發現她這一踢,把鞋子給踢飛出去了。

  荀銳似有所覺,他低頭掃了一眼。

  一旁的宮人見狀,正要動作,荀銳卻更先地動了。他彎腰躬身,拾起了鞋子,然後半蹲了下去,攥住了魏妙沁的腳腕。

  魏妙沁驚了一跳,一股酥麻的感覺,順著她的小腿一路蔓延向上。那種感覺是全然陌生的,陌生到魏妙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手腳都有種不知該怎麼放的感覺。

  「作什麼?」魏妙沁的聲音微微變了調。

  她往回抽了抽小腿,卻沒能抽回來。不僅如此,荀銳反倒握得更緊了。他不緊不慢地將那隻鞋重新給魏妙沁穿好,這才直起身來。

  魏妙沁與他,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站著的荀銳自然更顯身影高大,將所有的光都擋了去。

  魏妙沁沒由來的有些緊張,還有一些害怕。就如同兔子見著了山中猛獸,對天敵與生俱來的那種害怕。

  荀銳作勢欲離開。

  魏妙沁抿了下唇,想問他方才為何那麼做,但見他要走,又只好咽了回去。

  荀銳等拔腿走到了門邊,才回頭淡淡道:「你要見誰都可以,要將誰弄到身邊來,也是成的。但出宮,不成。」

  荀銳說罷,走了出去。

  荀銳走後不久,從婉和香彤就被帶到了殿中。

  等見到從婉還活著,魏妙沁狠狠鬆了口氣。從婉與她很是親近,也最是維護她。只是上輩子卻稀里糊塗死於建始年間。如今一切都變了。想來從婉也不會再死了。

  魏妙沁揮退了其餘宮人,等屋內安靜下來,從婉才衝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擺,慌亂道:「姑娘可有受委屈?可有吃什麼苦頭?」

  魏妙沁搖了搖頭:「我現下好得很。」

  從婉止不住地落淚:「夫人,皇上……他們……他們怎能如此對待姑娘……」

  金玉祥、劉統斥責建康帝那日,從婉也伺候在殿中,自然聽了個清楚。

  唯有香彤那時不在,因而現下還茫然無措得厲害,聽從婉這樣說,她也不敢多問,只心裡暗暗記下。

  等從婉哭完,香彤方才小聲道:「咱們大魏,當真要易主了嗎?」

  魏妙沁點了下頭。

  香彤苦著臉,道:「難怪從前郡主總滿面憂心,那時郡主就曾提起過咱們大魏一日不如一日,偏偏沒一人聽得進去。」

  魏妙沁這會兒冷靜許多,她道:「這也是樁好事。」

  若非如此,她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知曉,自己究竟生活在怎樣的謊言之中,周圍的人又是如何虛偽應付她的。

  香彤一愣,沒明白魏妙沁的意思。

  不過她隨即飛快地道:「宮中原先的主子們,是不是都被軟禁起來了?」

  「嗯。」

  「那郡主為何……」

  「個中緣由,我不便對旁人說起。」魏妙沁無奈道。

  雖說如今她的真實身世已經被揭穿了,可到底只有當時在殿中的人才知曉。若是這樣的身世傳到外頭,又會引起什麼樣的風波,那是不可知的。所以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萬一將來有人打著端王的名頭,又將她抓去,再和荀銳打起來,試圖復辟大魏王朝,那就是大麻煩了!

  香彤卻神色變幻,隨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難怪……」說罷,她又皺起眉來,似是難以啟齒地咬著唇道:「可,可新帝,到底有些兇惡。他待郡主,真能好得起來嗎?」

  魏妙沁叫她弄糊塗了:「嗯?好不好有什麼干係?」

  「他既有意留郡主在宮中,若是又待郡主不好,只為磋磨郡主。那將來郡主豈不是要吃苦?」香彤憂心忡忡道。

  魏妙沁這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你以為他要留我在宮中作他將來的妃子?」

  「難道不是?」

  「不是。」

  香彤盯著魏妙沁的面容怔怔出神。

  怎麼會不是呢?

  上回他們坐在一個馬車裡,香彤便覺得不大對勁了。如今郡主與別人截然不同的待遇,更是讓她坐實了心中的想法。

  「郡主難道……不曾察覺?」

  從婉倒是叫香彤提醒了,她也跟著憂慮道:「先前幾次撞見新皇,他待郡主都輕浮孟浪得很。日後可怎麼辦?」

  魏妙沁叫她們這樣一說,心下也有些沒底了。

  若說荀銳待她,只是因著老師是她父親的舊部。

  可,可好像若是如此,荀銳也不該揉她的肚子,又取走她的披風,還蹲下身為她穿鞋。這是出自兄長式的關照,還是男女之間的孟浪輕浮舉動?

  魏妙沁抿了下唇,道:「我會想法子離宮的。」

  香彤憂心不減:「新皇霸道,未必肯。」

  可不是麼。

  她先前同他說,他便不許。

  魏妙沁揉了揉額頭:「總有法子的。」

  香彤二人怕給她再添煩憂,便也不再多說,只心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她們二人左右還能為郡主出出力的。

  因一時間離不了宮的緣故,魏妙沁便只好暫且放下這個打算,每日裡由宮人們陪著,在宮中走一走。這樣她的身子骨也舒坦多了。

  她的信期很快就過去了,緊跟著也有一碗藥端到了她的跟前。

  那宮人道:「這是劉太醫特地為郡主開了方子,親手熬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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