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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妙沁慢慢地連皇宮也不大想去了。

  一是越旁敲側擊地接觸朝政,越覺得沒救,二是越看魏明奕越覺得尷尬。

  她打小拿宮中皇子當兄弟一般,哪裡有嫁的道理?

  她就乾脆帶了從婉與香彤,天天到郊外佛寺去上香。

  今兒又是她上香的日子,只是她的馬車行到半途,突然被攔下了。魏妙沁對這個動作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但轉念一想,現在荀銳還在邊城呢,自然不可能來攔她的馬車。

  魏妙沁便讓人停住了。

  卻見馬車外跪著一個丫鬟,那丫鬟只匆匆遞了封信,啞聲道:「請郡主務必拆開一閱,求郡主。」

  說完,丫鬟就疾步走了,再不敢多留。

  她是好不容易才尋得了機會,將公子的信傳了出來,回去她還得小心將手好好洗上三遍。再想起曾經俊美的公子如今的模樣,丫鬟就只覺得害怕。

  魏妙沁心下莫名其妙。

  從婉捏住那信道:「不明之物怎能過姑娘的手?奴婢來拆罷。」

  從婉拆了信,這才呈到魏妙沁的跟前,卻也沒讓她的手去接觸。

  只見信紙上竟然有點點變為黑褐色的血跡,看著無端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再仔細看那內容,每一個字下筆都極重,像是在宣洩某種情緒。

  魏妙沁越看越驚心。

  邢正安重病並非是建康帝的手筆?

  而是荀銳?

  可荀銳哪來這樣大的神通?

  當看到邢正安說自己雙手腐爛不堪,接下來等荀銳回京,恐怕連眼珠子也要沒了。

  魏妙沁都禁不住打了個寒噤。

  「……這宋六公子,好生可怕。」從婉喘了口氣,喃喃道。

  魏妙沁突然皺起眉:「這封信上帶了血,應該是邢正安親筆寫的,快,回府!將它燒了!從婉再用皂角好好洗洗手……」

  從婉還沒反應過來:「姑娘?」

  「他緣何雙手腐爛?定然是被下了什麼不明的藥物。否則一般拿刀割,拿棍子打,都造不成這樣的結果。如今他的手壞得厲害,恐怕碰了什麼,便會將什麼傳染上去。」魏妙沁掀起車簾,飛快地道:「快,回府!」

  車夫不敢耽擱,連忙打道回府。

  從婉嚇壞了,眼底都噙了淚。

  但她還是抽了抽鼻子,道:「幸而沒叫姑娘伸手去碰。幸好,幸好……」

  魏妙沁心下一軟,眼眶又酸,但又覺得好笑:「你就不怕自己的手疼嗎?」

  從婉有些害怕,但還是道:「疼的不是姑娘的手,那就好。」

  等回到府中。

  魏妙沁立即讓人準備了皂角水。

  從婉這會兒倒是膽子大了,她還將信紙攥在手裡,道:「左右就我一個碰過,就我拿去燒,燒乾淨。然後我再洗手。」

  魏妙沁點點頭,心底對邢正安也不免起了幾分厭憎之心。

  他難道便不曾想過,他的信送出來,會給旁人帶來怎樣的傷害嗎?連帶對荀銳的震驚與害怕,都被這樣的感覺沖淡了。

  等一切處置妥當,已經是個半個時辰後了。

  過了好幾天,從婉的手都沒出事兒。

  魏妙沁便鬆了口氣。

  可誰知沒兩日,從婉不慎割傷了手,等到第二日,她便說手臂發癢。

  魏妙沁就知道不好了。

  魏妙沁咬咬牙,叫來香彤:「派人去打聽,何時大軍才還朝?」

  魏妙沁從沒有這樣地期待過荀銳快些出現!

  ……

  短短兩月不到,荀銳便拿下了無數軍功。

  異族被徹底擊潰,再難形成威脅。若要再與大魏一戰,只怕要等好幾年之後才能休養好了。

  建康帝便下旨令他們還朝。

  魏靜遠等人俱都騎在馬背上,只是他們神色暗淡,全然看不出大勝歸京的喜色。

  在京中的年輕公子們,哪怕聽父輩再如何講當年征戰的事,哪怕再如何隨皇上去圍場打獵……都不如當他們真正站在戰場上,那一刻得來的震撼多!

  原來說死,就當真死了。

  原來敵人並不會因他們是大魏誰誰家中的公子,擁有多少錢財地位,就不將手中的大刀揮舞向他們了……

  他們死了許多人。

  尤其是前幾回,大魏士兵到了戰場上,就如菜瓜一樣,任由對方砍倒。

  之後異族奇襲而來,,連這些來混日子的公子哥兒都不得不上了戰場。他們方才又知個中殘酷。那日那個說也想見元檀的,便死了個透。魏靜遠險些也死在刀下,但被荀銳救了。

  因而還朝時,誰也笑不出來。

  只隱隱約約覺得,他們往昔認為的大魏朝戰無不勝,好像哪裡……出了錯。

  轉眼已是深夏。

  大軍也終於抵達了京城。

  聽聞朝上已經封賞完了之後,魏妙沁便馬上吩咐了人:「立即去打聽大軍之中有個叫荀銳……不,宋懲直的人。看他如今在哪裡?」

  小廝點頭應了。

  小廝一路小跑出了南安侯府,卻見一個穿著玄色衣裳,身形高大,兼之又一身血煞氣的男人,就在他們侯府門外的小巷子口打著轉兒,看著就不像是個好人。

  小廝當即上前喝道:「你是何人?在此地盤旋是為何事?」

  男人轉過身,卻露出一張俊美非常的臉,眼底光芒陰冷凌厲,叫人看一眼都忍不住的心肝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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