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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氏受寵若驚,忙道:「哪有宮中御醫專為我安胎的道理?」

  「我說有,那便是有了。」

  魏妙沁又叫來從婉,給她按了按腰身,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從婉陪在她的身邊,緊張道:「姑娘,那邢公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魏妙沁心下已有了猜測,她搖搖頭,沒有莽撞地和從婉說起。

  第二日,魏妙沁依言進宮去見建康帝。

  等從建康帝那裡求了好些藥材,又求了個太醫專門給杜氏安胎。建康帝都一一應下。

  之後魏妙沁便拐道去了麗妃的宮中。

  魏驚鴻正在偏殿之中,將幾個太監將馬騎。

  他命人在太監膝上綁了針氈,太監跪地挪動行走,針就扎入膝蓋中,血順著針流出來,只消在地上鋪一張白布,便能留下零星點點血痕。

  魏驚鴻見此情景,便開心笑道:「美極了!比繡娘繡出來的還要美!」

  這時候一個小太監跌跌撞撞進門來:「殿下,殿下!郡主來了……」

  魏驚鴻當即起了身,一腳踹翻了好幾個太監:「狗奴才,還不滾下去!」

  殿中霎時便清空了去,只留下了幾個貌美宮婢。

  魏妙沁踏進殿,環視了一圈兒,便見魏驚鴻坐在桌旁,正望著她。

  「妙妙終於來見我了!」魏驚鴻拍了拍桌面,高興地道。

  魏妙沁走過去,並不與他廢話,直問:「那日在鳴樓,有一人同你們在一處,是他將我引到亭子裡的。我後來見你們都不喜他,便賜了個凳子給他坐。你可還記得這人?」

  魏驚鴻眉眼當即便耷拉了下來,懨懨道:「原是為這個事尋我。妙妙可是瞧上他那副皮囊了?」

  魏妙沁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道:「休跟我說胡話!」

  魏驚鴻這才訕訕道:「此人是邢家公子,怎麼了?」

  魏妙沁吐出一口氣,冷了臉,又問:「是嫡子還是庶子?」

  魏驚鴻道:「大房庶子。」

  魏妙沁又問:「我聽聞邢家大房老爺,偏寵妾室。是不是?」

  魏驚鴻點了下頭:「是。」說罷,他還笑了起來,一副輕狂模樣,道:「董家幾個還同我說,邢謂的妾室是個狐媚子變的,生得美極!他們還說總有一日要去翻邢家的牆,仔細瞧瞧去……」

  「此人叫什麼?」魏妙沁又問。

  「邢正安。」

  「那皇后與靜王妃給我選出來的人,又叫什麼?」

  魏驚鴻不大確定地道:「像是叫邢正卿?」

  魏妙沁抬手按了按額角。

  果然是這樣。

  她仔細將魏芳蕊說過的話,一一在腦中回溯,便猜到了這個結果。

  「妙妙?」見她臉色煞白,魏驚鴻便小心翼翼地出聲喚了喚她的名字。

  「大公主今日可在宮中?」魏妙沁問。

  魏驚鴻撇嘴道:「她自然是在的。她尋常連公主所的門都不會踏出……」

  魏妙沁憋著氣,憋著怨,更憋著數不盡的難受。

  她從未直面過這樣的下作詭計,不過一會兒工夫,胃裡就覺得翻江倒海,想吐了。

  她既是元檀郡主。

  既然旁人都羨慕她獨得建康帝的寵愛。

  她為何要忍這口氣呢?

  魏妙沁飛快地起身,由從婉扶住便往外走。

  魏驚鴻忙追了上去:「妙妙怎麼這就走了?」

  魏妙沁啞聲道:「改日,改日我再來瞧你。」

  魏驚鴻瞧她神色不對,怕她氣壞了身子,訕訕地縮了縮脖子,便不敢追了。

  只是等魏妙沁走後,魏驚鴻想來想去,總覺得個中哪裡出了錯,便讓人去給建康帝傳了話。

  「就說郡主方才臉色蒼白難看,去尋魏芳蕊了!定是魏芳蕊欺負了她!」魏驚鴻惡狠狠地咬牙道。

  小太監應聲,一溜煙兒地跑了。

  魏妙沁進了公主所,公主所內的嬤嬤還驚訝不已,連忙屈身請安。魏妙沁卻看也不看,徑直越過了去,直進了魏芳蕊的門。

  宮女們稟報不及,方才道了一聲:「公主,元檀郡主來了。」

  同一時刻,魏妙沁就踏進了門。

  「元檀?」魏芳蕊正對鏡梳妝,她抬手撫了撫鬢邊的髮簪,轉身看向了魏妙沁。

  「公主好手段。」魏妙沁冷聲道。

  連帶她身邊的從婉也冷著臉。

  滿屋的宮女見狀,都戰戰兢兢起來,大氣也不敢出。

  魏芳蕊微笑道:「元檀說什麼呢?」

  魏妙沁憋得狠了。

  她眼角都發著酸。

  她心道,叫她重活這一世是為著什麼呢?便是為了瞧見大魏究竟爛到了什麼程度嗎?便要連上輩子身邊好好模樣的人,都撕下那臉皮來,看清楚裡頭是個什麼魑魅魍魎嗎?

  魏妙沁開了口,啞聲道:「邢正安,邢正卿,兩個名字,一字之差,卻是嫡子與庶子的區別。郡主叫我誤會,邢正安才是靜王妃選出的人,是何用心?」

  魏芳蕊扶著梳妝檯起身,道:「我聽不懂郡主說什麼。」

  魏妙沁冷冷地看著她:「我為何知曉那是靜王妃選出的邢家公子?蓋因那日在壽誕上,你同我說,『著月白色錦衣,束錦帶,面容俊俏。瞧著就是一副好脾氣,又好氣度的模樣。靜王妃果真是下了功夫的,正合了元檀的喜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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