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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妙沁歪頭去看座上的太后。

  便見太后朝她微一點頭,笑容慈和,顯然建康帝的意思,便是她的意思。

  魏妙沁便也不矯情了,當即起了身,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道:「皇祖母果然最是疼我!我四下走一走,舒展了筋骨,再回來陪皇祖母。前些日子為給皇祖母準備壽禮,整日枯坐,腰背都不大抵用了。」

  甘華當即露出心疼之色,道:「郡主有心,之後該請宮中女醫來為郡主調理一番。」

  這時眾人早就已經將壽禮都獻上了,魏妙沁若要下去歇息,也沒什麼不妥。

  從婉扶住了她,又為她披上了披風,這才扶著魏妙沁悄然離席。

  不過說是悄然,也只是明面上看著而已。

  打從皇后命身邊貼身宮女給魏妙沁添菜,建康帝又頻頻朝魏妙沁關注過去,連太后也不時朝她投去目光。

  階下的王公大臣們,本來就將全副心神集中於階上的貴人身上,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物,頻頻朝誰看去,他們自然不免跟著朝那人看過去。

  是以,魏妙沁打從坐下來,到離席,身上的關注就從未少過。

  待目送魏妙沁身影離去,眾人心下不免又是一番感嘆。

  元檀郡主果真是這大魏朝受寵第一人!

  荀銳也是其中一個盯住魏妙沁的人。

  他盯的是她身上的披風。

  她今日穿的是件玫瑰紫的披風,自有一股雍容華貴之氣,更襯得她的面容嬌艷如畫、光華逼人,一顰一笑都叫人不敢直視。

  有多少人在如他一樣,盯著她瞧呢?

  荀銳神色陰沉,手中攥著銀箸,力道之大,卻幾欲將之揉作一團泥。

  荀銳前頭坐著宋二與宋家四公子。宋家大公子與宋家大房老爺坐在一處,與他挨得不近。

  席間宋二不屑道:「那邢家公子也不過爾爾。」

  宋四道:「還不如大哥優秀。」

  宋二眉梢一挑,補充道:「還不及我一半。他這樣的,若都能得郡主青睞,我豈不是也能?」

  頃刻間,荀銳便盯住了宋二的側臉。

  宋二似有所覺,回過頭,見是荀銳在看自己,當即面上一怒,斥罵道:「瞧什麼?待回了府,我還有一筆帳要同你算。」

  荀銳:「我也正有一筆帳,要同你算。」他的語氣聽來平靜,卻無端透著森然。

  宋二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他本該接著斥罵的,但這時候喉嚨里卻好似被堵住了一樣,怎麼也吐不出來半句話。

  荀銳飛快地挪開了視線。

  若換做往常,宋二定會以為是這宋懲直怕了他了。

  但今日,宋二明明白白從他漆黑的眼眸里,看見了一抹嫌惡之色。也就是說,宋懲直竟然還敢瞧不上他!

  宋二心底怒火更甚,但喉頭也堵得更厲害了。

  宋四在一旁推了推他,問:「二哥怎麼了?」

  宋二狼狽地扭過頭:「無事。」他心道,若非是在太后壽誕,否則早將你宋懲直送到父親跟前受罰了!宋二忙將這些思緒從腦中排空,湊近了宋四,與他耳語了幾句。

  隨即二人便露出了些許笑容,有得意,還有些猥瑣。

  等他們意猶未盡回過神來,再轉頭去看時,原本好好坐在後頭的宋懲直竟然不見了。

  宋四的聲音變了調:「他瘋了嗎?太后壽誕上,怎麼敢四下亂走?若是被宮中禁衛捉住,可不論他是誰,當場便能處死!」

  這也就是他宋家如此。

  宋家在京中排末流,家族中的子弟少有進宮赴宴的時候,哪像那些王公貴族和重臣的兒子……這宮中的禁衛識得他們,卻不會識得宋家子弟。若是見了陌生面孔,便宜行事立即處死,旁人也論不出個錯來。

  宋二眼珠一轉,反倒計下心來。

  他嘿嘿笑道:「急什麼?我這就去帶他回來。」

  前腳郡主才剛走,若是他能立時追上去,豈不是……豈不是上天送來的大好機會?

  要是從前,宋二是連與元檀郡主搭話都不敢的,可前些日子,人家才為了家中姐妹做的團扇,親自登了一趟宋家門,這不是說明宋家在她心中已經留下了印象嗎?

  這可正是大大好的時機!

  宋二不顧宋四阻攔,起身便追了過去。

  然而殿內的門都有守衛把守,不得輕易出入,宋二才剛走過去便被攔下了。宮中禁衛身材魁梧,神色冷肅,宋二隻一個照面,便雙腿發軟,說不出話了。

  他狠狠咬牙。

  那宋懲直是怎麼出去的?

  這廂,魏妙沁由從婉扶著,在宮中行走自如。

  她是宮中常客,要說起來,她的父親南安侯進宮面聖的時候,都沒有她進宮的次數多。宮中誰人不知她?自然不會有那不長眼的,前來阻攔。

  「郡主!郡主且等一等……」身後突地傳來了一道男聲。

  魏妙沁疑惑地轉過身去,便見方才坐在席間的著月白色衣衫的邢家公子,正朝她疾步走來。周邊宮人並未阻攔,顯然是知曉他的身份,更知曉靜王妃為魏妙沁選出了這邢家公子。

  待走得近了。

  邢家公子的模樣也就更見出挑了。

  此時太陽落下,天空一片晦暗之色,宮中早已經點了燈,橙紅的燈火披灑肩頭,更為邢家公子的容貌添色。

  他在距離魏妙沁一丈遠的地方站定,攤開手掌,道:「郡主方才離席,從我身後走過,落下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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