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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什麼話?
管家向來是懂主人的意思的,立馬上前道:「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陸大俠您明日針灸完後,就可以離開了。」
等等,我什麼時候說我要走了?
我人還在浴桶里,你東西都給我收拾好了?
陸小鳳一言難盡地看向西門吹雪,對方卻站起了身。
「我該去練劍了。」
他走到門口時頓了頓,在陸小鳳燃起一絲希望時,沒有回頭冷漠道:
「我不希望明天還看見你在萬梅山莊。」
陸小鳳從前從不知道西門吹雪是這麼一個陰晴不定的人。
他微微皺了皺眉,不明白他怎麼忽然間就下逐客令了。
難道是他哪裡說的不對?
這件事實在費解。
陸小鳳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只好暫且放下,準備等到以後見了阮姑娘再向她討教。
阮裳自然是不知道陸小鳳這裡的事的。
她此刻正與葉孤城一道往別苑裡走。
經過多日的相交,阮裳對於葉孤城這位絕世劍客欣賞不已,而最令她感動的是,在她提出比試之後,葉孤城雖然猶疑了一瞬,但還是答應了。
葉孤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堂兄撩妹的手段漸漸增長,竟然連睜著眼說瞎話都能做到了。
這……
一代劍仙和一個普通人怎麼比?
葉孤城站著不動讓阮姑娘打嗎?
就算是那樣,阮姑娘也打不動堂兄啊。
葉孤鴻越想越多,在寂靜的夜裡,只有這幾天和他混熟的小紅馬打了個噴嚏,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馬嘴中的熱氣噴在臉上。
葉孤鴻整理了下自己潔白的衣衫,本來是想要恢復自己惜字如金的人設的,但是想了想,卻還是溫柔的摸了摸馬頭。
「小紅,別鬧,今天不練習肺活量了。」
連續了好多天,再練他就真的要死了。
然而小紅馬並不能體會到他的良苦用心,當那雙屬於劍客的粗糙的手碰到它柔軟的鬃毛時,它抖了抖馬蹄。
在葉孤鴻盯著前面並肩而立的兩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
——一頭撞向了葉孤鴻的腰。
一匹馬的力氣能有多大?
在沒有見到阮姑娘的小紅馬時,葉孤鴻是不屑一顧的。
然而,現實總是在教他做人。
在咔嚓一聲後,葉孤鴻寵溺的眼神僵住。
然後絕望的發現,自己的腰斷了……斷了。
他的腰被一匹馬撞斷了。
小紅馬似乎不懂他今天為什麼不跑,在踐踏了葉孤鴻的腎之後,頗有些無趣的彈了彈馬蹄。收回動作來,噠噠的愉快跑上前去,跟上了阮裳。
「真乖。」
阮裳已經許久不見小紅撒嬌了。它叼著自己袖子,微微搖著頭,看起來憨態可掬,實在可愛。
就連葉孤城也多看了一眼,給出了評價。
「此馬雖嬌小玲瓏,但也難得天性純然。」
而這匹天性純然的馬,在剛剛還撞斷了他堂弟的腰。
葉孤鴻剛直起腰就聽見這句話:……
他恍惚中覺得,自己和堂兄的血緣關係一定是摻了水的,要不然哪有一個兄長會在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
然而葉孤城的目光並沒有分給他一點。
在去蜀中最大的馬草商那兒定了馬草之後,葉孤城就將人一路送到了別苑外。
雖然他與阮裳是鄰居。但孤男寡女相處總歸是不好,葉孤城便也沒有進去。
說著試探,可這些日子以來,他總還是恪守著禮節,不逾越半分。
明月下白衣玉冠的劍客身姿湛然,當真是應了那句天外飛仙。
劍客與美人,這樣的組合原本該是最和諧不過的。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卻忽然被一個對月長嘯的女人打破了氣氛。
這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鬼哭狼嚎?
不只是阮裳一人有這個疑問。
就連葉孤城也皺起了眉。
他將阮裳到門口後,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見房頂上站著一個穿著華麗的女人。
她似乎已經在哪兒等了很久了。
等到見到阮裳時,目光頓了頓,手中的雙劍才從身後亮了出來。
這是……刺客?還是她原本身後的人?
在這夜半之時,忽然出現在這裡是想做什麼?
葉孤城目光眯了眯,正想著。
下一刻,就見那站在房樑上打扮鄭重的女人拿起雙劍開始舞了起來。
月下美人起舞本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但是如果那美人不是長嘯之後站在房樑上,葉孤城不是一個毫無感情還喜歡陰謀論的劍客,阮裳,阮裳她看不懂,葉孤鴻……腰斷了的話。
一切都會很和諧。
公孫蘭準備了很久,就是為了讓這一切顯得天時地利人和。
為此她特意褪去了自己的偽裝。
由一個夜半殺人的熊姥姥,變成了不亞於薛冰的絕色美人。
只有這樣,才是對這一切的尊重。
在看到阮裳後,她展顏一笑,開始舞動手中長劍。
阮裳一開始以為她是來尋仇的。
雖然思來想去,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過這人,但是並不妨礙她嚴陣以待。
想到不久之後就要和葉孤城對決。她知道對方的武功路數,對方不知道她的,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