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回來 (倒數第二更)
「老人？」知若好奇了，「什麼老人？」
秀娘子搖頭：「京郊一個破房子裡的老人，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當年看上去都有八九十歲了，一個人住在那，連個鄰居都沒有。我去的時候，他盤著腿坐在床上，好像正在等我。東西給我後，他就死了，我就把他埋在破屋旁邊的荒地上了。」
知若無奈，信息好像是全了一些，但關鍵問題這幾人也不知道。他們只知道皇家有內賊，京里有人一直在追殺莫忘。
也是，皇家密事，總不好弄得人人皆知，禪心大師雖然看破紅塵，也仍然有所顧忌。嘖嘖嘖，他為什麼就那麼相信父親呢？可惜他的信任太沉重，硬生生把父親給壓死了。
因為白髮軍師向朝廷提的要求很快就會傳開來，所以知若也少了些顧忌，直接對金先生幾人道：「皇上已經讓銘世子在查我爹的事，他老人家也已經知道冷宮裡那個太子是假的，而真的還生死不知，所以你們也不要太著急，也不要輕舉妄動，原來做什麼還是做什麼，以免被那個幕後之人發現，反而被他利用。」
金先生幾人認同地點頭，如今他們都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輕舉妄動還真是會被人利用或者陷害，直接連累到少主。
「對了，」提到銘世子，卓瑪才想起她今日過來的另一個目的，「你讓銘世子注意提防純禧嫡長公主，我沒有切實證據，但小心總無大礙。」
前幾日，她去和風庵為西婭公主求分娩平安符，無意中偷聽到去求子的五皇子庶妃秋嫣然同她娘季氏的對話，沒聽得太清楚，只聽到說純禧公主給銘世子下藥，銘世子必死無疑什麼的。本來也沒當一回事，但這兩天一想到季氏那句有些尖利的「到時候尹知若就真的變成克父克母克夫的喪門星了」，她就覺得不安，所以還是想著讓知若提醒一下。
「無論如何，謝謝你了」知若感激道，「正如你所說，小心無大礙。」秋嫣然上輩子活的比她久，知道潘家銘前世怎麼死的不奇怪，所以卓瑪聽到的話，她還真的不得不重視。
純禧嫡長公主？她為什麼要害潘家銘呢？因愛生恨？
因為對「皇家秘事」和「六趾」的糾結，加上對潘家銘安全的擔憂，這個年，知若過得還真不是很開心。
六趾！六趾！六趾！這個六趾除了能證明太子是貔貅金冠的種以外，究竟還有什麼機巧？難不成就是皇家秘事？
過完正月十五，明澤兩兄弟就開始準備二月份的會試了。不用去太學，半山老人和蘇康立馬又拉著他們去碧泉莊了，倆老還是喜歡莊子上的生活。
知若數著日子等潘家銘回京，在等待的過程中倒是發現自己對潘家銘的感情比自己以為的要濃厚許多，暗自嘀咕這是不是也是一種日久生情？
「什麼日久生情？誰日久生情了？」梁大海一臉笑嘻嘻地走進書房。
知若好笑道：「什麼事情讓二哥這麼開心？」
「談不上開心，覺得天道輪迴天理循環而已」梁大海笑道，「記不記得年前秋逸然給他弟弟秋夕然弄了份差事的事？」
知若：「怎麼了？差事黃了？」
梁大海：「哪啊？正月初六人就帶著章靈兒南下上任去了。只是，剛剛傳來消息，五日前，他們在路上遇到匪賊，夫妻倆、還有章靈兒肚子裡的孩子都沒了。」
「不會吧？」知若瞪大了眼睛，「意外？還是人為？」
梁大海撇嘴：「管他意外還是人為？反正都不是好東西！」就像那盧氏被賣後突然銷聲匿跡，估計是被秋逸然滅口了，他們連查的興致都沒有，那種人留著也是禍害人。
「也是，」知若勾了勾唇，「這下秋逸然安心了。」不過就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侯府，也不知道他們爭什麼？還不惜害人性命，確實都不是好東西，狗咬狗一嘴毛。
「還有呢，」梁大海眨巴眨巴眼睛，「秋嫣然聽到消息直接暈了過去，然後，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了。」這麼報應不爽、大塊人心的事，大妹妹竟然一點也不激動？
知若：「……今年秋家流年不利啊！」不過，她還真的同情不起來。她可沒忘記卓瑪的話，不久前，季氏和秋嫣然還在盼著潘家銘死，盼著她變成喪門星。
「誰流年不利啊？」一個久違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這會兒聽在知若耳里就如同天籟之音。
「潘家銘？」知若倏地站了起來，直接向門那邊奔過去，腳下一個不注意，踩到了自己的裙子。眼看著人就要往前面撲去，嚇得剛踏進門的潘家銘趕緊伸手握住了知若的雙肩，正要檢查他的若兒有沒有受傷，就見知若急急地拉下他的手，人往後退了一小步，然後圍著他開始上上下下檢查起來：「怎麼這麼久？不是說最快年前趕回來嗎？有沒有受傷？路上是不是不太平？太子那個壞東西是不是不安份？」
梁大海：「……」一口氣這麼多問題，銘世子要先回答哪個？
跟在潘家銘後面進來的蕭峰：「……」這真的是尹大姑娘嗎？
「沒受傷沒受傷，」潘家銘倒是回答得又快又有條理，「路上是不太平，但是那位主公可能是快沒人手了，派的人一撥比一撥差勁。本來我們確實可以在年前趕回來的，但是發現了一些線索，所以耽誤了時間，然後就被太子黏上了，那個壞東西想不安份都難啊，受了傷橫著回來的，郎中說他若是不好好養著，以後可就要成活太監了。」
「活太監？」知若愣住，「什麼意思？」難不成其他太監都是死太監？
潘家銘：「……」他太受寵若驚了，亂了分寸，竟然將這種污耳朵的詞順了出來。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同若兒說太監是殘了的，活太監是身體沒殘但不得用了？
別說這書房裡還有另外兩個男人，就是沒有其他人，他現在也不能同若兒討論這樣的話啊，若兒若是誤會他，提出要退貨怎麼辦？
好在知若很快轉移話題：「你們這麼早過來，用早飯了嗎？」她也不是真正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話在腦袋裡轉一圈就明白了，只是剛才潘家銘話題跳躍得太突然，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蕭峰很誠實：「吃了，但是還能吃一些。」尹府也是奇了，做什麼都好吃，飯菜好吃，點心好吃，連果汁都比別人家的好喝，弄得他每次到尹府來就想留下來蹭飯。
潘家銘更是直接賣慘：「西北的東西吃不習慣，每天都想著趕緊回來吃好吃的，尤其是若兒這裡的好吃的。」
蕭峰：「你能要點臉嗎？」
梁大海：「太不要臉了！」
或許是知若早就見識了潘家銘的厚臉皮，倒是沒覺得什麼奇怪：「正好，我二哥肯定也沒吃。」說著接過喜鶯剛端進來的熱牛乳，「廚房這個點應該還沒熄火，你去讓人給這三位爺張羅幾樣早點，弄好送到小花廳那邊去，對了，紅棗核桃豆漿也給弄一壺。」她記得潘家銘最喜歡喝這個，正好今天早晨他們府里也是吃的豆漿，每次廚房都會多泡一些豆子，這會兒肯定還有。
梁大山嘆了口氣：「不容易啊，總算還記得二哥也沒吃早飯。走走走，蕭老弟，我們直接去廚房那邊，我讓如春給烙幾張紅豆餅。」
蕭峰：「……」你們各人找各人媳婦，就欺負我這個還沒定下媳婦的？
梁大山二人剛一出門，潘家銘就拉住了知若的雙手：「若兒，剛才為什麼跑那麼快？」
「……」知若忍不住翻了個小白眼，想讓我說什麼？想你了？太開心了？太激動了？不過好像確實是，知若突然感覺屋裡有些熱，她今天是不是穿多了？
潘家銘本來也沒指望知若回答，自顧自繼續道：「我想若兒了，很想很想，每天都想。對了若兒，卓瑪來找你了？」
知若：「……」話題跳轉無壓力啊！轉這麼快是因為害羞嗎？他發現潘家銘的耳朵特別容易紅，抬眼一瞧，果然，又紅了。
「來過兩次，」知若道，「一次是求藥，天藥門的保胎丸。還有一次是來提醒你提防純禧嫡長公主。」
知若將兩次的事情大概同他說了一遍。
潘家銘眉頭微蹙：「那個保胎丸的效果真的那樣好？」不行，若兒的保胎丸被西婭服用了，以後她自己懷孕怎麼辦？看樣子他要找找看怎麼弄些保胎丸來。
知若：「……」這是關注的重點嗎？重點不該是純禧會被人利用對他下藥害死嗎？
「那不是什麼事，不理會就是了。」潘家銘不屑道，若兒的小手真軟真滑，還沒有他手的一半大。
知若：「你不相信？你就這麼相信純禧？」她突然覺得心裡酸酸的，很不舒服。人家上輩子就害死他了，他還這麼相信人家？
潘家銘愣住了：「我相信啊，所以說不理會她。人家要利用她，也要我理會她，她才有機會不是？」其實他很早就不看好純禧了，具體什麼時候？應該是上次在洛城一口一個「本宮」要賞賜若兒的時候。
知若：「……」怎麼感覺很有道理的樣子。